在场的人全部被这一变故震得哑口无言,就连刚刚的震惊和哗然,都瞬间被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所取代。
西门吹雪抬眼看向宫九,突然冷冷的开口道:“你今日来,就是为了杀他?”
面对西门吹雪的冷然,宫九反而笑了,笑得狂妄而又理所当然,他轻声道:“多少武林豪杰都在此处,尽数等着这一战的结局!在你的阻拦之下,他仍旧躲不开我的一剑,这样一个人,他难道不该死?”
西门吹雪冷然不语。
宫九转身踩着滑不留脚的琉璃瓦,平稳的走到了幽月剑所在的地方,伸手从琉璃瓦上重新将剑拔出来,剑影流光,璀璨炫目!
太和殿的屋脊之上,却又变故陡生。
那十二个把帽子压得很低、或是带着人皮面具的夜行人竟然猛然间出手,将魏子云、殷羡等人手下的六个侍卫挟持起来,还有一人,则是已经人头落地,鲜血和尸体一起顺着光滑的琉璃瓦向下滚落。带头的那个紫衣人手中雪亮的弯刀,刀尖上还在不停的滴着猩红的血。
殷羡震惊的回过头来,因为手下人还在对方手里,殷羡不敢贸然动手,见状却是立即开始破口大骂。没有人想到,这个穿着一身带刀侍卫的官服、在紫禁城中称得上有地位的人竟然能骂得这么难听,而且骂得这么迅速而流畅,简直比街头打架的混混还要肆无忌惮。
宫九手中握剑,已经重新轻轻的纵身飞掠到了太和殿的屋脊之上。他的脸上竟然还带着温柔的笑意,轻声开口道:“小六儿有没有说,除了观战的,若是还有别的心思的人,趁早离开?”
听到宫九开口,骂个不停的殷羡终于停了下来,喘了口气才回答道:“六姑娘早就说过了!”
宫九微微摇了摇头,轻轻的笑叹道:“小六儿心软,想要饶你们一命,可惜偏偏有人不珍惜。既然小六儿说过这话,诸位还明知故犯,今晚,可就怨不得别人了!”
宫九话音未落,丁敖的剑已经从背后刺入了那个紫衣人的心口。旋即,宫九也已经欺身上去。不过片刻功夫,十三个黑衣人,已经尽数倒下。除了最初的紫衣人和一个黑衣人是被丁敖料理了,剩下的十一个黑衣人,竟是全部死在宫九手中的幽月剑下!
那些黑衣人的身上,没有半道伤口,他们身上唯一的伤势,便是被宫九刺入颈侧的一道细小的剑痕。宫九刺过一剑,便定取一条性命!十二个人联手,竟是连一个还手和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已是深夜,万籁俱静,晚风沁凉。
南书房中,灯火通明。层层叠叠的碧纱帐内,只有两道模糊不清的身影,对坐在软榻两边,软榻的中央,摆着的一张小桌上正放着棋盘,已至终局。
皇帝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间还拈着一枚白子,他轻轻的把那颗棋子落在棋盘之上。霜晴单手托腮,手中的黑子拿在手中,却是许久也没有放下去。
皇帝也不介意,低声笑道:“你的棋,还是得练。”
霜晴无奈的摇了摇头,刚想把手中的黑子直接扔回到棋罐之中。
碧纱帐外,太监总管王安却突然开口道:“奴婢想请皇上去见一个人。”
霜晴手上的动作突然顿住,看向了皇帝,眨了眨眼睛,无声的说道:“又冒出来一个内应?”
皇帝的脸上浮现出几分阴沉之色,任是谁,知道从自己是太子时就跟在身边侍候、并且深得信任被看做是心腹亲信之人,竟然是个内奸,恐怕都不会高兴到哪里去。
霜晴背对着碧纱帐外,她用指腹轻轻的摩挲了一下那枚棋子,旋即扬手,一枚黑色的棋子,便宛如最锋利的暗器一般,携着尖锐的破空之声,朝着刚刚发出声音的方向飞掠而去。
轻柔如雾的碧纱帐被霜晴用棋子打开,王安也被那枚黑色的棋子打在喉咙上,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霜晴毕竟不是练暗器的,她虽然也有指力,可是,在掷飞那些小物件时,却不像唐门弟子一样,同样一枚棋子,若是由唐天纵扔出去,怕是已经击碎了王安的喉咙。至于成名招式便是“灵犀一指”的陆小凤这号人物,则是好另论了。
透过被掀开一角的碧纱帐,皇帝看到了王安身后站着的另一人,一个和皇帝有着同样的身材、同样的容貌的年轻人,在他的身上,正穿着一身明黄色的皇帝朝服。
皇帝轻声叹道:“既未奉诏,就擅离封地,已是重罪。身着龙袍、擅闯禁宫,意图谋反,更是死罪!”
南王世子猛地抬起头来,他看也不看旁边说不出话来的王安,对着只着一身云锦龙纹常服的皇帝厉声道:“既然知道,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纵使朕有心相护,怕是也奈不得祖宗家法!”
霜晴背对着南王世子,微微低垂着头,似是仍旧在认真的看着棋局。黄袍加身的南王世子只看得到她那一头雪白的长发和纤细的身影,虽有些意外皇宫里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却并未将其放在眼里,只是盯着皇帝,眼睛里带着一种野心勃勃的寒芒。
等到始终护卫在天子身边的鱼家四兄弟从四面的木珠里闪出来,三人用双剑、一人用单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