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太婆也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却因为她满是褶皱的面容,而显得有些扭曲了,“陆姑娘。”那老太婆慢慢的开口,竟然一种极为年轻、极其优美的声音。
霜晴突然笑了一下,轻声说道:“我们单独聊聊?”
公孙兰却摇了摇头,依旧是那副古怪的笑容,声音幽美而悦耳,她瞥了一眼陆小凤之后才说道:“陆姑娘上次救了八妹,我等自然是感激不尽,却不知陆姑娘今夜到此,又是所为何事?”
陆小凤当然是为了蛇王,也为了绣花大盗一案。可是,公孙兰却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那日和叶孤城在一起的陆霜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陆霜晴并没有和陆小凤站在一起,显然,他们两个也不是一同前来的。
清幽的月色里,霜晴的手中依然撑着伞,宛若一个来西园游玩的寻常女子,眼眸微垂淡淡道:“我今天来,是为了你的事情。”
公孙兰的手臂上,依然还挎着竹篮子,那张易容了的脸上,也做出了满心疑惑的表情,不解道:“我先前并未和陆姑娘有过丝毫恩怨。”
“现在还谈不上恩怨,”霜晴闭了下眼睛,然后目光灼灼的望着公孙兰:“我只是想问清楚几件事而已,问清楚之后,再说我们之间到底有何恩怨的问题。”
陆小凤依然站在那里,并无丝毫动手的意思。尽管现在很多关于绣花大盗的证据都指向了“红鞋子”里的首领公孙兰,陆小凤又是个一定会追根究底的人,他现在等待着,也不过是在等霜晴和公孙兰之间的一个决断。
公孙兰仔细的打量了霜晴许久,终于开口说道:“我是越来越听不明白陆姑娘的话了。陆姑娘若是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言。”
“也好!”霜晴倒也干脆,当下便径自问道:“你究竟是大娘公孙幽、还是二娘公孙盈的后人?你既有公孙后人的名号,又为何要扮作熊姥姥这种人,肆意毒害平民百姓?平白坏了公孙剑舞的声名!”
“……”随着霜晴的问题说完,别说公孙兰了,就是陆小凤都有些呆愣于当场。
陆小凤出于好奇,直接就开口问了出来:“公孙二娘?”
霜晴道:“大娘与二娘本是双胞胎姐妹,两人长相几乎一模一样,二娘出门在外游历之时,也俱是以公孙大娘之名,是以世人皆只知有大娘,却不知二娘之名。”
霜晴话音刚刚落下,公孙兰并未答话,眼睛里却突然闪过一道冷厉的寒光,她将手腕上的竹篮子抛出去之际,双手已经从篮子里抽出双短剑,短剑上都系着比鲜血更为艳丽的红色彩缎。
剑光一闪,红色的彩缎划出一道纷繁绚丽的光影,图惊虹掣电一般,公孙兰手中短剑的剑锋竟然已经到了霜晴的喉咙。
霜晴并没有立时拔剑,她只是用手中的罗伞桃李情挑了一下那系在短剑剑身上的彩锦缎子,宛若四两拨千斤一般,轻飘飘的将公孙兰已经快要刺入她的喉咙的剑锋推开,身体却借着公孙兰森寒的剑势,施展迎风回浪,迅速后退。
仅此一招,霜晴也已经能够确认无误,公孙兰所习,的确是剑舞。红色的彩缎柔软轻薄,却在内里催动之下,带起一双削铁如泥的短剑,其招式之灵活,变化之迅疾,剑法之灵动诡谲,甚至远超过双手。
高大的连理树上,浓绿的木叶被森蓝舞动的剑气所摧,一片片落了下来,在这片清幽的月色下,竟也有几分落英缤纷之飘零景色,就连十五的明月,在这片剑舞带起的绚丽繁复的光影之下,竟似也有几分黯然失色。
“剑器”既始于舞,自然不同于其他的寻常剑法,曼妙的身姿,本就带有舞的灵动幽美和剑的凌厉迅疾。
只不过,霜晴师从于曾经心无旁骛、一心向剑的小七,而小七当年,却是绝不沾染半点其他技艺。公孙一脉的技艺,本是广设琴棋书画、歌舞杂艺,涵盖甚多,女子对此华美技艺多心向往之,奈何小七和霜晴这师徒二人,俱是专心于剑,十几载不畏寒暑。
直到霜晴剑法初成,离开师父小七单独游历江湖之时,也才因为经常风餐露宿,故而去主城的生活技艺师傅那里学了几手庖丁烹饪、采药制药的简单技艺。
公孙兰的剑舞,侧重于舞,以剑为舞,以舞迷惑人心令人眼花缭乱之间伤人。而霜晴虽然学的是剑舞,但是她本人确实也只懂剑舞这一种舞了,纵使妙舞夺魄,其精髓,依旧还是在于其手中的剑。
舞能魅惑人心,剑是君子之器,却也是伤人利器!
公孙兰的剑舞遇上知其剑舞精髓,更是擅长以剑气伤人的霜晴,再纷繁华丽、光影璀璨的剑招,却也乱不了霜晴的一双眼睛。只是不知是何缘故,公孙兰招招逼人,欲夺霜晴性命,霜晴却并没有反手回击,谈不上步步退让,但是霜晴没有真的和公孙兰动手,陆小凤总还是看得出来的。
陆小凤不明白,公孙兰有这等高超的剑法,又是以剑舞传诵于世美名远扬的公孙大娘的后人,为了要这般藏头藏尾,以熊姥姥、女屠户之恶名行那丧尽天良之事,但是,他却知道,霜晴虽然始终不曾在言语之中表露,但是其对师门的喜爱和眷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