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楚天舒的保证,萧瑾很快便着手收集起关于红脂阁的信息。
她们猜得没错,果然是掌柜的捣鬼,故意把中下档的胭脂以次充好,企图蒙混过关,多贪一笔。现在红脂阁一开张都是过来要求退货的人,由此一来也眼中影响了其他货品的生意。
出现这样的信誉危机,无论在古代和现代都是很严重的问题。
萧瑾在含光等人的陪同下,亲自去了一趟红脂阁。
此时已是大门紧闭,门前不仅是买了胭脂的少妇,因为农闲还来了不少青壮年,越发的声势浩大。萧瑾远远的看了一眼,没说什么,直接吩咐去找掌柜。
红脂阁的掌柜是个叫董大发的人,目前只得多了起来。事情一出来,他便吩咐手下的人去驱赶,驱赶不成,眼看事情要闹大,才开始着急了,写信跟谭朗求救。
董大发这两年来赚了不少钱,不仅在虞城繁华地段有间两进的宅子,还在东边稍偏僻的地带买了间小院子,养起了外室。眼下他不敢回家,只能躲在这里。
含光和承影上去叫门。
想来是这几日被吓怕了,分明里面传出了走动、开关门的声音。任凭他们怎么敲门,里面的人就是不出声应门。萧瑾目光一沉,让白微把关锋叫来。
浣月把车帘掀开了一条缝,隐约露出了萧瑾带着帷帽的脸。萧瑾打量了一下院墙的高度,对关锋道“关护卫,你从这院墙翻进去,有没有问题?”
关锋眼都没眨一下,干脆的道“回夫人的话,属下办得到。”
“好。”萧瑾赞许的点头,随后指着院墙道“让含光他们回来,先派人把院子围起来。你直接翻进去,把门打开。”
不愧是跟惯楚天舒的人,关锋对萧瑾发出的指令没有丝毫犹豫。他利落的徒手翻过了院墙,只听里面陡然传出了女人的尖叫声,不消片刻,关锋已经把门从里面打开,请萧瑾进去。
浣月和白微把萧瑾从马车上扶了下来,施施然的走到了门口。只见门内有个穿着大红底绣牡丹花小袄的女人身如筛糠的跌坐在小院中冰冷的青石板上,一脸惊恐的看着来人。
“你、你们是、是什么人!”她的牙齿都在忍不住打颤,话也说不利索。
“董大发可在?”萧瑾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帷帽下的表情晦暗不明。
那女人听了萧瑾的话,把头摇的像波浪鼓一样,紧紧闭着嘴巴,什么都不说,立刻变成了哑巴。萧瑾唇角浮出一抹笑容,她饶有兴致的瞥了那女人一边,便自顾自的走进了堂屋。
屋子虽然小,布置倒也华丽。黑漆铺猩猩红坐垫的玫瑰椅、黑漆彭牙四方桌、天青色旧窑茶盅……很有些富贵气象。
萧瑾冷笑一声,看来这个董大发其中贪了不少银子。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来董大发并不是着一日才做的假,恐怕是日积月累,他见着没事,才胆子越来越大。酿成今日的祸事。
毕竟买中下等胭脂的人不比惯用高档胭脂的官夫人、小姐们,她们哪里能辨别出真假,只要用着没什么大的不良反应,也就不吭声。
萧瑾越想越气,这个董大发真是胆大包天!
白微先一步进屋把玫瑰椅上的坐垫换成了她们带出来的猩猩红红云龙捧蝠坐垫,浣月才扶着萧瑾过去坐下。
董大兴被一个关锋手底下的人提溜着领子,狼狈的进了屋。
“夫人,他企图从后院翻墙跑,被属下抓了回来。”
萧瑾冷笑一声,她的目光陡然冷了下来。“董大兴,你好大的胆子!”
“夫人饶命啊夫人!”董大兴虽然看不清萧瑾的表情,但是隔着帷帽他也能感觉出拿到阴冷的目光,他被扔到地上后,屁滚尿流的爬到萧瑾身前三步的距离,就被含光拦住了。
董大兴前几日得到了谭朗的回信,说是东家在虞城,关于红脂阁的事便交给东家处置。他只是才知道原来谭朗也是受雇于他人,而他更没想到谭朗说的东家竟是个如此年轻的少妇。
虽然带着帷帽,看不清面容,但是听声音便知道此人年纪不大。董大兴一面哀嚎着一面偷偷打量萧瑾的衣饰,虽然并不华丽,但细看去却是件件皆为上品,仅是腰间隐约露出的一块玉佩,看那水头色泽,便是价值千两。
这样年轻……董大兴的小眼睛滴溜溜只转,想来不理庶务,于买卖上的事她不懂,这样更好了,或许正是自己翻身的机会!
想到这里,他大声的哀求道“小的冤枉啊,小的冤枉!”
他贼眉鼠眼的模样被萧瑾收入眼底,他的算计,她很清楚。可是想糊弄她,没有那么容易!
萧瑾怒极反而平静下来,她清清静静的看着董大兴,让人感觉不出一丝她的怒火。她语气淡淡道“哦?有何冤枉?”
听见萧瑾的语气缓和了许多,董大兴放下心来,他心中暗喜,看来连老天都在帮他!他连忙做了委屈的样子,匍匐在地上道“胭脂出了问题,实在不是小的所为!是负责运货的人,朱老五,对,是他偷偷把胭脂以次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