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把晚饭尽数吐出去后,楚天舒虽然仍是头疼欲裂,可是他已经开始渐渐的恢复意识了。只不过当时的情况太过尴尬,他只得继续装着还没清醒。
等到萧瑾走了以后,他就起来去外书房。他从没想到,会在萧瑾面前这样丢人。
他更没想到的是,沐浴后带着一身清新玫瑰花露香气的萧瑾,会说出要把他扶到内室,由她亲自照顾的话。
楚天舒心中五味陈杂。
如果她虚伪,远不用做到这个地步。
他以为她会远远的躲开,或是用厌恶的语气把服侍的事交给丫鬟。可她的声音仍旧如往常一样,温和而从容,还带着他从未听到过的坚定,没有丝毫的不耐和厌烦。
在下人面前,她给自己留足了面子。
从没有人能摘下他的面具,在任何时候都不行。可是当她摘掉了自己的面具,细心的拧了手巾,替他擦拭……他并不想推开她,甚至于他很享受这样的过程!
面对自己满脸可怖的刀疤,她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轻轻的把手覆了上去,口中低喃着的是疼不疼。
他还能感觉到柔软的手和掌心的温度。
她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暖暖的,柔柔的。他的心也被胀得满满的,几乎要膨胀爆炸。
楚天舒尽管仍是头疼得厉害,却是轻手轻脚掀开了锦被,慢慢的坐了起来,没有惊动已经睡熟的萧瑾。他慢慢的蹭到床尾,绕过萧瑾下了床。
他小心翼翼的把萧瑾抱了起来,像是呵护一件珍贵易碎的宝贝一样,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动作却是轻柔至极。
萧瑾并没有被惊醒,头靠在了楚天舒的臂弯中,嘟囔了几句仍然沉沉睡着。
楚天舒嘴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他轻轻的把萧瑾放到床上,给她盖好了锦被。
虽然小杌子对于楚天舒的身量来说,实在是太过窄小,可是他并不在乎。他轻轻的坐在上面,即使很不舒服。
此时二人的位置对调,萧瑾在床上睡得香甜,楚天舒“委屈”的坐在小杌子上,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
心中柔软而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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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瑾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便是黛色的帐顶,天已经大亮了。
她伸手揉了揉朦胧的眼,刚想支起耳朵听外面有没有动静,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昨晚楚天舒喝醉了,她把楚天舒扶了进来,然后她坐在床边的小杌子上看着他,后来,她有点困了,就眯了一会儿,再后来,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怎么现在她是好好的睡在床上?萧瑾浑身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床前的小杌子还在,放蜂蜜水的高几却不见了。可是,楚天舒人去哪儿了?
萧瑾慌忙从床上坐了起来,刚想伸手拿衣裳,却发现她身上穿的还是昨晚的衣裳。
“三奶奶,您起了吗?”浣月的声音隔着帘子在外头传了过来。
“进来吧!”萧瑾应了一声。
浣月打了帘子,紫苏端着热水跟在她后面进来。二人对于萧瑾睡在床上一事,脸上没丝毫惊诧,好像还很高兴的样子。
“三奶奶,三爷特意叮嘱我们不要打扰您歇着,说是要等您醒了再进来伺候!”紫苏欢喜的道“大少爷吵着要找您,都被三爷给拦在了外面!”
楚慕言都来了,那得多会儿了!
萧瑾来不及问楚天舒,墙角的时辰钟已经赫然指向了辰时五刻。她惊呼一声“都这么晚了!”别说嫁进国公府之后她没起过这么晚,就是在学士府时,她也很少在辰时之后起来!
浣月一面服侍萧瑾换衣裳,一面道“偶尔晚一日也无妨,昨夜的事想必夫人也知道,您不必担心!”
萧瑾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三爷呢?他什么时候走的?”关于楚天舒,萧瑾没有一点儿印象。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醒的,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了床上的……萧瑾脸上泛起一抹绯红,应该是楚天舒把她抱上床的。可她怎么就没有一点儿印象?
她怎么就睡得和死猪一样,那样大的动静都没让醒来!
“三爷天一亮就出来了,让我们别进来,他一个人在东次间用了些早饭。”紫苏麻利的给萧瑾整理好衣角,“又过了一会儿大少爷就来了,三爷拦着他不让他找您,后来三爷用过饭,干脆把大少爷拎回了二爷的院子。”
萧瑾抿一乐,笑骂道“这话也是混乱说的!”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紫苏用了“拎”这个字实在是形象生动。她能想到道,绷着脸的团子楚慕言,对上冷着脸的楚三爷,二人“相看两厌”的场景。
终究力量悬殊,大冰山完败萌团子。
“三爷现在人在哪?”
“三爷把大少爷送走后,就直接去了外书房。说是一会儿还要出去。估摸着这会儿已经走了。”浣月服侍萧瑾在梳妆台前坐下,“钱大兴家的就在外面,您看要不要让她进来?”
萧瑾点了点头。
浣月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