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烧的屋子是朱老二家的,好不容易这两年挣了点钱,攒着攒着,建起来的小三间,欢欢喜喜刚住满一年整,哪想,会在这样一个满天星的夜晚,被一把火给烧了。du00.com
屋子倒是还在,就是里面的物件,给烧了个一干二净。
青砖建成的屋子,虽说没有被烧毁,却完全没法看了,黑漆漆的脏的不成样,就算用水使劲擦洗,仍会留下很浓重的痕迹。
这屋子,是不能住人了。
朱老二有个兄弟,日子过的清苦,住的还是泥砖屋,原想着这个月着手建新屋,儿子大了得成亲,还住着泥砖屋不好说亲事。
不料,天灾刚过才缓了口气,又迎来了人祸,这日子,真不知道要怎么过了。
弟弟的家被烧了,朱老大有心也无力,自家窄窄小小的,再添进弟弟一家五口,压根就没法睡。
没法子也得想个法子出来,眼瞧着都快冬天了,总不能让弟弟一家挨了冻,便商量着取了厨房的门板,搭两个简单的床,再借点被子,凑和着先过着。
这时候,谁也没心思想以后,能过一天是一天了。
这边暗暗商量好了对策。
那边村长却说话了。“朱老二你们一家先住进我的院子里,明天全村都帮把手,利落点再建个小三间出来,这里头的费用,我来出。现在,三更半夜的,都回家睡觉。把心落肚子里,踏踏实实的睡个好觉,缓缓神压压惊,我大儿回来了,带着官兵回来了,马匪就算想过来,也得掂量掂量,近段日子应该出不了什么事。”
得了准话,瞧着那一排排的士兵,村民们个个笑开了怀,高高兴兴的回了自个的家。
“好险。幸好村长的大儿回来了。”王宝儿边慢悠悠的走着,边哄着怀里的小胖子,没事了,小胖子可以睡个安稳觉。
季安逸也觉的好险,要是再晚上些时候,说不定全村的房屋真的得被一把火给点燃了。
农村的屋子里,差不多都是木材家具,屋檐下厨房里,都搁着柴禾,几把火扔下去,特别容易烧起来。
“我估摸着,这事该有个结尾了。知府大人肯定会查个清清楚楚上报大官,只要上面的人注意到这边了,这群马匪做的也太丧尽天良了,这么大的惨事,如果放任着不管,总会有人站起来说话的。”季安逸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季阿强在旁边接了一句。“都临近年关了,这些糟心事,赶紧结个尾,来年又是新一年,又是新的希望。可别拖到新的一年里,白白触了霉头要。说起来,这帮子马匪就该剐千刀,尝尝五马分尸的滋味,抢粮抢钱财还烧房屋,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们就没想想自个家里的人,这可是要断子绝孙的。”
三人边说边走,走的并不快,王小二不知道在想什么,垂着头一直没有插话,季安逸想着,等回了屋再细细问问,这会他也没有睡意。
不知道小人参在不在村里,想把它唤出来问问,那个马匪身上着了火,应该是它在暗中帮的忙,虽说马匪没有死,衣服脱的及时,似乎也没受什么伤,但他还是不太放心。白天的事情,小人参就受了影响,这回又出手,不知道会不会受影响。
回了屋,屋里没有点油灯,依着明亮的月光,仍可以模糊看清,屋里狼藉一片,白天刚刚收整好,这还没过一个晚上,又恢复了原样。
点了油灯,稍稍的收拾了一下,心里有个数了。
银子不见了,粮食被扔在了地上。
他早有准备,银子就意思意思的放了几两碎银在屋里,其余的都扔空间里了。
夜里寒露重粮食可不能在外面过夜,季安逸和王小二麻溜的把粮食都搬回了谷仓里。
再回到屋里时,季安逸试着喊了喊小人参。
小人参从地里冒了出来,头顶的那一堆绿茵茵的叶子,摇的很是欢乐,瞧着精神劲很不错。
季安逸放心了,却还是问了句。“那马匪身上着火了是你做的?”
小人参把所有大大小小的绿枝条都给竖起来了,齐刷刷的弯了两下。
身上细细长长的须子,似是被风轻拂着般,左右飘荡着,那场面可逗了。
“你可不是寻常的人参,这天地间,兴许就你这只人参能长成这般,若让旁人知道了,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你平日里在村里出现时,要多多注意谨慎点,尤其像今晚事,就更得谨慎谨慎再谨慎。”瞧着小人参这调戏样,跟个小孩似的,打了坏人心里头欢喜的找不着北了,季安逸忍不住提醒了两句。
绿枝条齐刷刷的弯了好几下,然后,灵活的缠上了季安逸的手,那叶尖儿在他手心噌了噌。
和小人参说了会话,其间王小二一直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季安逸心里头牵挂着他,便让小人参回山里。
待小人参走后,季安逸沉默了下,问了句。“想什么?想的这么认真。”
过了一会,王小二才答。“我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