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全场登时一阵失神,武林道上有不成文的规矩,哪怕双方闹得不可开交,仇恨不共戴天,表面上也要虚应一番,哪像七杀一见面就直接喝破对方的心思?这货心思单纯,想什么说什么,完全不按规矩出牌,当场把公孙靖远弄得下不来台。
公孙一凡阴森森道:“家父好意请傅公子和诸位兄弟来饮酒,七杀兄弟这么说,未必太看不起公孙家族吧?”
七杀仰天大笑,“你不用抬举自己,普天之下除了我哥,没有人能入得我七杀的眼,公孙家族又算什么?”
此言一出,宛如一块大石头投进平静的池塘里,众豪客交头接耳,脸现怒容,有人甚至摸向腰间的兵刃。
公孙靖远知道此刻不宜冲突,狠狠瞪儿子一眼,又向七杀陪笑道:“七公子对老朽有些误会,在老朽眼里,七公子是人人敬仰的大英雄,是顶天立地的当代人杰,老朽岂敢有别的意思?”
傅宸雪见七杀的话达到敲山震虎的效果,也见好就收,笑道:“我兄弟喜欢开玩笑,公孙老先生不必在意。傅某初次入川,承蒙公孙老先生厚意,又深感川中诸位朋友的盛情,实在惶恐,今晚傅某就借花献佛,敬各位武林同道一杯!”说完,满斟一杯酒,一饮而尽。
酒杯尚未放下,一个粗豪猛恶的声音响起来:“傅公子,你艺高人胆大,名震天下,令人佩服,但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你初次入川,即不拜码头,也不拜山门,出手便重伤公孙策和公孙衡,又讹诈公孙家族两亿五千万巨款,此种行径,非英雄所为,傅公子是不是没有把川中武林朋友放在眼里?”
未等傅宸雪开口,云霓裳把桌子一拍,站起来说道:“余腾蛟,你身为‘崆峒门’大长老,居然说出这种话,是不是一大把年纪都活到了狗身上?公孙家族乘我师父伤重之机,企图吞并‘青衣门’,并一再出手挑衅,那个时候,你的‘招子’在哪儿?今天公孙衡带人砸毁‘青衣轩’,又打伤我‘青衣门’多名弟子,你的‘顺风子’又在哪儿?又聋又哑,倒有脸在这里大放厥词,颠倒黑白,是不是又收了人家的好处啊?”
这话实在恶毒,余腾蛟作为川中武林道上声名赫赫的人物,谁敢忤逆他?如今云霓裳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打他的脸,句句都是诛心之语,让他如何自处?座中一干武林豪客也尽皆失色,余腾蛟狂傲暴戾,杀人不眨眼,这个女娃子敢当面羞辱他,今晚这个局面恐怕很难善了。
果然,余腾蛟须发戟张,满面血红,“啪”,一掌狠狠拍下去,半张桌子木屑纷飞,“哪里来的女娃子敢信口雌黄?老夫向傅公子请教,与你何干?难道你师父没有教你怎么做人吗?”
云霓裳毫不畏惧,反唇相讥道:“我师父从小就教我做人要顶天立地堂堂正正,绝不要做别人的狗,更不能助纣为虐,被别人当枪使,请问余老前辈,你师父当年又是怎样教你的?”
这话更狠,又像是一记耳光狠狠抽在余腾蛟的脸上。余腾蛟老脸通红,几乎一头栽倒,一个女娃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他骂得狗血淋头,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崆峒门”上下以后还怎么在川中道上混?他“腾”地站起来,恼羞成怒,声如暴虎:“臭丫头,老夫向来不屑于和晚辈动手,今天你如此肆无忌惮,目无尊长,我就索性破一回例,替你师父好好教你怎么尊老敬贤……来吧,让我看看林晚熙那个小子都教了你什么东西?”
余腾蛟身为“崆峒门”大长老,成名近四十年,一身功夫几乎出神入化,如今竟然向一个比他小了四十多岁的女娃子挑战,众人都有一种荒诞无稽匪夷所思的感觉?
有傅宸雪在,云霓裳根本不在乎余腾蛟,她知道,这个便宜“姐夫”是不会看着她被别人欺负的,何况她的师姐青凰也在这里,谁又敢奈她何?
云霓裳一把抓起“飘香剑”,就要去迎战余腾蛟。
“霓裳,回来!”青凰出声叫住云霓裳。
云霓裳见师姐出面,只好退回来。余腾蛟见状,以为云霓裳和青凰害怕,得意道:“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一个小小的丫头也敢如此放肆,不怕天下英雄放在眼里,真是不知死活。以斑窥豹,便知‘青衣门’倒行逆施狂妄自大,离覆亡之日不远矣。”
青凰冷冷道:“余腾蛟,你算什么东西?一条掉牙的老狗而已,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短论长指责‘青衣门’?”
“你……”这不是打脸,而是赤luo裸地羞辱,余腾蛟差点儿当场背过气去,咆哮道:“你……你是什么人?”
青凰淡淡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跳出来,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余腾蛟脸孔如血,转头望向傅宸雪,问道:“傅公子,她是跟你来的,我想知道你的态度!”
傅宸雪把玩一下酒杯,说道:“小凰是我的妻子,她的话就代表我的态度。”
“好!很好!非常好!”余腾蛟慢慢转身,忽然放声大笑,笑完之后面向川中武林诸豪,慷慨激昂道:“各位川中武林朋友,今晚的事情大家都有目共睹,想必也看得很清楚,傅宸雪欺我川中无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