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包拯交给展昭的是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他必须在十分钟之内让一个情绪反复无常,性格爆烈古怪的精神分裂症患者按照他的安排遵命停车。而在韩龙的头脑中,停车这件事几乎就等于让他女儿去死。对于一个爱女儿已经到了疯狂地步的病人来说,让他停车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过,包拯提供的那个思路还是值得一试。毕竟即使精神病人无法沟通,他应该还是可以理解燃油耗尽这件事的。如果让司机本人出面证明燃油的确不足以维持继续的旅程,那么不得不停车就是合理的,韩龙或许可以接受?
但是即使韩龙可以接受这个理由,这个计划想要执行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首先据展昭观察,这辆车的燃油并没有出现短缺的状况。也就是说如果想要执行这个计划就必须让司机撒谎,可是司机现在的精神状态也非常紧张,既然两个小时的时间他都没有想到用这个办法将车停下来,现在也不能指望他突然自己反应过来。
因此,展昭必须把自己的计划告诉司机。而司机也必须有足够的胆量和演技去骗过韩龙。展昭原本以为,若想要解救大家只能依靠重案组和白玉堂。而那位四十多岁的普通司机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让一个普通人去执行这样的任务,跟一个持枪的精神病人沟通交流,到底能不能行?展昭没有丝毫的把握。
可是,情势所逼,时不我待。没有时间让展昭再仔细思考了,他要做的就是立刻行动起来。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韩龙挂断电话以后就将白玉堂的手机摔坏了,现在整个大巴车上再次陷入了紧张的气氛之中。韩龙端着枪在过道里来来回回,巡逻一样地走着,一边走还一边用阴冷疯狂的视线扫视座椅上的乘客。胆小的女人不敢看他,就连男人们也都尽量躲避他的注视。一种对危险的本能感受让人们感到恐慌,对于这样没有理智的枪手,他们本能地认为如果跟对方产生了视线接触,就很可能被对方一枪击毙。
谁也不想死,因此大家都忍不住浑身发抖,精神紧张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在此时此刻,展昭却一直全神贯注地注意着韩龙的一举一动。他在等待机会,打算等韩龙再次转身走向车尾的时候,就用最快的速度冲到司机身边,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他。虽然他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是总要试一试,等待的结果只能是害死所有人!
此时,韩龙也恰好走到了展昭的身边,他没有看展昭一眼就再次转身,慢慢踱着步往车尾走去。机会来了!展昭猛然起身,就要往司机的方向走过去。然而就在此时,他的手却被死死拉住了。
“嗯?”展昭心中一惊,低头一看,原来是再次因为伤势过重而躺在座椅上养神的白玉堂。在展昭站起来的瞬间,白玉堂便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展昭不解地看着白玉堂,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任自己错过机会。韩龙是一个精神病人,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停止巡视。如果他再次回到司机旁边的座位上,一切就功亏一篑了。展昭想要说话,却不敢弄出任何声音。他只能用困惑的眼神望着白玉堂。
白玉堂轻轻勾起了嘴角,眨了眨眼睛,示意展昭俯□子听他说话。
展昭遵命地用耳朵靠近了白玉堂的嘴唇,对方在他的耳边用细小的声音说道,“不要轻举妄动,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是太冒险,很容易害死大家的。”
展昭心中一顿,他知道白玉堂说道是实话,但是他已经没有时间了。冒险,总比等死要好吧!
白玉堂猜到了展昭想要说什么,苍白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一抹微笑,他继续小声说道,“你是心理学家,你了解人的心理和行为。而且你了解精神分裂症,也已经足够了解韩龙。展昭,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要怎么分散韩龙的注意力。想一想,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对症下药。”
白玉堂的话很轻,但是却仿佛一记重锤击中了展昭的心。他的大脑开始飞速地旋转,韩龙是个什么样的人?韩龙是一个情绪不稳定的病人,他身手敏捷,还拿着一把枪。他看上去非常可怕,但是展昭现在却知道,他是一个思念女儿的可怜父亲,他还是一个心地善良,为人朴实的运动员。
就在刚才,他发疯一样用枪对展昭射击,毫不留情,想要一枪打死他。可是当他打伤了白玉堂以后,又非常害怕白玉堂会死,整个过程表现得既紧张又愧疚。这才是韩龙,这才是他的本性。那么,要怎样利用他的本性来分散他的注意力呢?
如果,如果一个因为他的行为而受到伤害的人站在他的面前,韩龙一定会表现出同情和愧疚的情绪。虽然这些同情和愧疚不一定能战胜他对女儿的执念,但是应该可以成功吸引他的注意力。对,就这么办!
想到这里,展昭立刻俯□子,压低声音对白玉堂说道,“玉堂,恐怕要再委屈你一下了,你还有力气陪韩龙演戏吗?”
白玉堂苍白的嘴唇轻轻一勾,用微弱的声音对展昭道,“只有停车我们才能活下去,为了你,也是为了我,委屈又算什么。”
“玉堂——”展昭微微一愣,他突然觉得白玉堂说的话好生奇怪。
白玉堂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