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白玉堂是一个很冷静的人,至少在多年的受训生涯中,因为他个性中那份沉着冷静,曾经为他自己屡立功勋,也为他所服务的团队解决了一个又一个棘手的麻烦。
然而自从白玉堂在两年之前的那个任务中犯下他职业生涯中的第一个错误,因为他的判断失误,而让自己最好的朋友丁兆惠粉身碎骨之后,他就再也没有那份自信可以时时刻刻保持冷静。因此他选择退出当初服务的警队,浑浑噩噩地混日子,习惯性地推卸一切可以推卸的责任。
后来大哥白锦堂终于看不过眼,把他打包扔给了包拯,于是他就换了个地方,继续在重案组混日子。重案组虽然总有大案要破,但是比起当初那种时时刻刻要面对各种穷凶极恶的匪徒的生活,日子悠闲了不止一点半点。
而且,说句冷血一点的话,那些涉案人员,无论是凶手还是被害人,他们都远远不够重要。在白玉堂的心中,他们当然无法与曾经的丁兆惠相提并论。无论是刀山火海,生离死别,不走心的话,自然不会失去冷静。
然而这一次,出事的并不是那些不相干的陌生人。虽然展昭并不是白玉堂的同事,也远不如丁兆惠那样,是他最亲密的朋友,可是白玉堂却发现从大脑到四肢,他的浑身上下都被一种恐惧的情绪笼罩着。他不希望展昭出事,可是他又明明知道,展昭很可能出事了!
当巨大的刹车声停在绿柳亭畔,白玉堂飞一样冲下了汽车,手中握紧了枪,浑身的动作仿佛灵巧而紧张,仿佛一颗出膛的子弹!
按照丁月华的描述,白玉堂和赵虎直奔事发现场,很快发现了可疑的动静。在隐秘的树林中间,一股淡淡的血腥气窜入鼻端,更可怕的是,还有一阵浅浅的呻|吟声仿佛毒蛇一样钻入耳朵,令二人的头皮发麻。白玉堂眉头紧皱,压抑着剧烈的心跳,抬起手对赵虎示意,让他慢慢跟着自己。身为一个曾经的特警,白玉堂有过无数次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因此他一边用可以做到的最快速度前进,一边放轻脚步隐匿自己的身形。还好,这里的树林又高又密,完全可以做到把白玉堂的靠近尽可能的隐藏。
一步步靠近声音的源头,白玉堂的额头渗出了丝丝冷汗,汗珠滚入眼眶,刺痛的感觉很不舒服,他却不敢抬起手去擦拭。地点很容易锁定,麻烦的是那个发出声音的位置被一颗大树遮挡着。时间刻不容缓,白玉堂并没有犹豫,抬起枪,他果断闪身,用枪口对准了声音的源头。
凝神,目光锁定之处,是一片不小的血迹,原本淡淡的血腥气此时已是血腥刺鼻!而身处血泊之中的有两个人,一个已经昏迷不醒,另一个脸色仿佛白纸一样,胳膊上还有一条长长的伤口,皮肉外翻,血流不止,看上去很是恐怖。
“展昭!”
眼前的景象太过骇人,饶是白玉堂这种见过了很多大场面的人都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他急忙蹲下身子,紧紧握住了展昭的手,用尽全力压住了他胳膊上的伤口。
“十二分钟三十七秒,白玉堂,你,”展昭眯着眼睛盯着白玉堂,身体却越来越软,头也越来越晕,不过在晕过去之前他还是对白玉堂扯了扯嘴角,“你太慢了——”
展昭晕了过去,白玉堂皱着眉将展昭抱离了那片腥气逼人的血泊,晚了半步赶来的赵虎呆了呆才喃喃地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些血——”
“是展昭的血。”白玉堂语气冷然,用鄙视的眼神瞟了一眼晕倒在地上的另一具躯体。他用最快的速度来到展昭身边,将外衣脱下,又脱掉了自己的衬衣,用娴熟的手艺替展昭包扎好伤口。
“他就是凶手?”
在得到白玉堂肯定的答复之后,赵虎取出手铐,将地上的人拷上,嫌恶地蹭了蹭沾在手上的血渍。
“这个变态真是恶心,不过好在抓住他了,不会再有人受害了!接下来要怎么办,我们是要等着队长——诶?白玉堂,你去哪里啊?!”
白玉堂没有回答,因为怀抱中的展昭还在昏迷不醒,白玉堂显然还没有恢复冷静。所以,接下来该做什么这种事,还是不要问他的好。接下来,他当然要送展昭去医院,等他醒来以后,再好好问问他,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也许到了那时候,他就会恢复冷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