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便把那下意识的逃避念头尽皆抛去,双目温柔注视着妻子,轻声道:“为夫一时情不自禁,唐突了娘子,真是抱歉了。”
这个混蛋。
兰湘月咬牙暗骂了一句,然而心里却不如何恼怒。她原本在现代就抱着“找得到知心人就嫁,找不到就单身一辈子”的念头,所以对男女之情也不如何向往,因此方能心如止水给池铭做这个闲妻。然而此时被那家伙突如其来欺了这么一下,除了羞怯之外,唇上似乎还残留着的那一点温热触感竟十分美好。
“红袖翠竹两个死丫头也不知跑哪里去了,我去看看她们。”兰湘月到底还是有些害羞,但是既然芳心也被搅动,她又不想太过疾言厉色让池铭吓得缩回头去:丈夫说的没错,人生苦短,若照自己这蜗牛心思,大概真的一辈子也只能相敬如冰。既然池铭鼓起勇气主动,那就给他一点循序渐进的决心吧。
果然,看见妻子是这样态度,池大人不由得深受鼓舞,好不容易这会儿两人独处,情意绵绵,第一口嫩豆腐吃的他垂涎三尺,正想着能不能再吃一口,谁知妻子竟然就用这借口躲出去了,池铭哪里甘心?一时情急之下,便脱口而出道:“她们不是去各处送西瓜了吗?这会儿大概两人也不知道躲在哪里吃呢。娘子快回来吃瓜吧。”
“是吃瓜还是被你……哼!”兰湘月回头瞪了池铭一眼,占便宜三个字儿却终于没有出口,一低头,匆匆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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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已经打听过了,那群江湖人的确是突然出现的,而最近扬州并没有什么江湖上的大事发生。”
知府后衙书房中,冷锋正在向池铭禀报他一番打探的结果,见池铭听了这话颦眉沉思,于是想了想又道:“不过我留意问了一下,这些江湖人中,好像有些人和那位江南巡抚使很有牵连。”
“什么?江南巡抚使,段明睿?”池铭一下坐直了身子,当日他和段明睿同时下江南,如今匆匆几个月过去,他在这里是小打小闹,段明睿那里也是风平浪静,二人再无交集。然而池铭知道这只是表面上的平静,一旦他和盐商这表面上的试探结束,开始逐步算计并且最终为敌,段明睿必定不会再坐视不理,如今两人能相安无事,不过是都在积蓄力量而已。
“是。”冷锋显然也是听梳风告诉了池家和段明睿的渊源,因偏头思考了一下,才又郑重道:”具体什么牵连我还不知道,不过听消息说,这些江湖人曾经出入过段府,当然,是在很秘密的情况下,他们大概也自以为机密,但这世上的消息,都瞒不过冯瞎子。”
“冯瞎子?”池铭惊讶:“收集情报的人?瞎子也能做这种工作?”
“不是真瞎,是他的艺名。”冷锋难得解释了一句,然后又道:“情报很准,但是都很贵。”
池铭咳了一声:“很贵啊?那个……多少钱?不行去账房上支取吧。”一边说着,心里也叹了口气,暗道这些江湖人刀头上舔血,一条有用的情报有时候是可以救命的,以至于他们都是一掷千金,只怕这情报费也是不菲,湘月又要肉痛了吧?只是人家冷锋这是为咱们办事儿呢,没有让人家出钱的道理,所以这钱还得我们来出。
一边想着,却听冷锋平静道:“不用了。”
“不行不行,这不能让你出力又出钱,我知道你或许身家不菲,只是……”池铭连忙就要劝说,然而不等说完,便见冷锋一笑,淡然道:“我师兄每年都要在冯瞎子这里买情报,年底一起算账。所以我要的这点情报,都让冯瞎子记在师兄账上了。”
“啊……哦……唔……这……还能这么干?”池铭伸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暗道冷锋的师兄莫非生来就是为了给这个师弟当冤大头的吗?他喝了一口茶,镇定了下情绪,才苦恼地道:“这不好吧?我怎么过意的去?”
“和大人有什么关系?”冷锋奇怪反问:“这是我和师兄的事,我都好意思,大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哦……那个……我……我就是想吧……”池铭舔了舔嘴唇,却见冷锋站起身,对他露出一个微微笑容:“大人不必婆婆妈妈的了,这件事情交给我,定为大人查个水落石出。”说到这里,他忽地低下头去,轻声道:“我……很感激大人当日收留梳风,不然今日我大概仍是孑然一人,浑浑噩噩。”
冷锋大概还是很不习惯说这种话,因此话音未落,他的人已经走了出去。这里池铭怔然半晌,忽地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站起身哼着歌儿出了书房,见小龙和莫非正在院中玩耍,丫头们在厨房门口和廊下坐着说笑,于是他便进了内室,果然,就见兰湘月正坐在椅上绣一方帕子。
池铭放轻脚步,悄悄来到妻子身后,就见那手帕一角绣得是一只荷花。兰湘月的绣功不算好,却也不算差,难得她这会儿聚精会神,竟是没发现池铭来到了自己身后。
“这荷花真漂亮,可惜只是一方手帕,若是枕头,在荷叶下面绣上一对鸳鸯戏水,那才美呢。”池铭细细看了半晌,忽然出声,吓了兰湘月一跳,那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