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总督是如何被人掳走的?”
正所谓天子一怒,血流漂橹,如今朝堂之上,皇帝水沐一怒,满朝文武百官,竟连一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全都哑巴了?莫非是贼子已经打到广东总督府了?”
朝堂上鸦雀无声,不少官员嗓子发痒,又不敢弄出动静来。
“主上,如今并无确切消息传来,还是,稍安勿躁,等一等再提。”忠顺王爷见没人说话,只得站了出来,“为今之计……”
“一方封疆大吏被人掳走,竟然要朕稍安勿躁?”水沐怒极反笑。
忠顺王爷也不敢在水沐气头上开口,只管低着头,静等其他人说话。
“哪位大人可领兵出征?南安王爷?”
“臣在。”
水沐点了头,又问:“神武将军何在?”
这一声后不见人答,半日才有人道:“……神武将军如今在京营操兵。”
“堂堂神武将军,竟大材小用到这地步!”水沐一拳砸在膝上,满面惭愧地叹息一声,又忙道:“快令神武将军回城,速速进宫与南安王爷等商讨应对之策。”
“遵旨。”
“圣上稍安勿躁,兴许是南边太平了几十年,一时有点小风浪,广东官员不曾见过这架势大惊小怪,错传了消息也未可知。若兴师动众地召唤王爷、将军整军待发,反倒会令一方百姓人心惶惶。”
“朕不知,何等小事能令朕的一方官员大惊小怪成这般模样!”水沐稍一迟疑,又道,“速速传朕旨意给广西总督况晏冰,令他立时前去广西坐镇。”
忠顺王爷眉头跳了又跳,待要请当今与太上皇商议后再提,又觉满堂文武皆不言语,他若乍然提起太上皇,未免有些唐突,于是便也垂手不言语,待退朝之后,便立时提着官袍前襟向太上皇宫中去,半路在宫巷里,又望见大明宫掌宫太监匆匆过来,见戴权手上捧着秘折,便站立在墙角下等他。
“戴公公,这折子莫非是要呈给太上皇的?”忠顺王爷拿着帕子抹了抹额头。
戴权苦着脸道:“正是。”拱手请忠顺王爷同路,紧跟在忠顺王爷身后,又忍不住道:“王爷,你说那广东总督是凶还是吉?”
忠顺王爷摇了摇头,“本王只疑惑好端端的人在总督府中,便是出了门,也有人前簇后拥,怎会没来由地出了事?”
戴权点头称是。
“这折子,是哪位大人送上来的?”
戴权忙道:“王爷莫为难咱家了。”走了几步,脚下一顿,又叹道:“荣国府那边才可怜呢,许家姑娘嫁进去,小两口才团聚了一月,便分开了两年多,如今,总督出事,还不知道琏二爷怎样。一早上贾家人堵在门上问话,咱家也不敢给个准信。”说罢,连声地叹气,想起贾琏说过要替水沐分忧,又想指不定今日这一出就是贾琏捣鼓出来的呢。
忠顺王爷依稀记起今晨也有贾家人来求他,只是他一心关心着洪和隆,没理会罢了。
说话间,二人便进了太上皇的宫苑。
因此事十分紧迫,二人才进了宫苑,并未等候,便被小太监领进了太上皇日常起居的室内,只见着室内安神静气的熏香浓郁得令人脑门发疼,虽面对一盘棋子,太上皇的心思也全然不在棋盘上。
除了太上皇坐着的榻上还摆着些精巧之物,地上案几之上空荡荡,竟连一个点缀的小屏风也无,显然是太上皇太发过火,尚未令人摆上新的物件。
“太上皇……”忠顺王爷一开口,因焦急,嗓音便有些嘶哑了。
太上皇显然是才平心静气下来,先不理会忠顺王爷,只从戴权手上接过秘折,将折子所写看了一遭,冷笑一声,又将折子丢了回去。
“太上皇,今上说他在朝堂一时气恼,便令广西总督前去广东坐镇,如今到底如何,还要请太上皇示下。”戴权忐忑地道。
“君无戏言,既然是圣上发话,那自然要依着圣上的意思办。”太上皇道。
忠顺王爷眼皮子跳个不停,总觉太上皇态度反常。
“是。”戴权答应着,双手接过秘折,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太上皇!”忠顺王爷待戴权走后,立时躬身上前两步,恭敬道,“太上皇万万不可!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那况晏冰既然以广西总督之身去了广东,日后便离着两广总督的名头不远了!”
太上皇深吸了一口气,忽地端起手边珐琅茶盅向忠顺王爷面上砸去,待茶盅咣当一声闷闷地掉到地上铺着的厚厚旃毯上,一腔怒火也如那闷闷的一声般,待要发泄又无处发泄,“混账东西!若不是你们胆大包天,岂会叫人钻了空子!”
“太上皇此言何意?下官等人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马虎……”
“哼!你道我不知你们做了什么事?”太上皇冷笑不已,见忠顺王爷错愕地抬头,又冷笑道,“好大的胆量,我素日就知道你们无所不为,尚且还想着你们知道一个衷字!万万没想到,你们胆敢私通外敌!”
“太上皇,臣惶恐!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