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气得瞪眼,骂范老六家的说话绕弯儿。“没说就没说,你给我撂半截话什么意思,吊人胃口。”
范老六家的眼珠子动了动,狗腿似得赔笑道:“主子,您是不是也好奇?这事儿真有点蹊跷。”
“太可笑了,死人胡诌的话可信么?”二太太抬眼瞧她,冷笑道。叶侯府是她的娘家,家规如何严厉她自己是最清楚的。她当姑娘那会儿,见过的男人都是有数的,除去沾边的亲戚,婚前见过的男子就只有如今自己的丈夫詹二老爷。
范老六家的心中一紧,赶忙改话道:“奴婢不敢妄议,许是周姨娘犯贱,就想在死前拉个垫背的,故才诬陷二奶奶。”二奶奶可是二太太的内侄女!她真是嘴巴欠,现巴巴的跑来跟二太太提这种事儿做什么。若是因为这个,耽误了二太太以后对自己的信任可就亏大了。
二太太别有意味的看眼范老六家的,陷入沉思。她紧锁眉头,思忖的许久,才嘱咐范老六家的管好那张嘴。
“省得,这种事儿奴婢可不敢乱说。”范老六家的道。
二太太点点头:“可不能因为个下贱丫鬟的,随便怀疑人。”嘴上的功夫谁不会,要紧的是得有证据,没证据的就是诬陷。
二太太烦躁的打发走范老六家的,心里却还是不住的合计她刚才说的那事儿。若说叶香玉嫁进们这一年也是奇怪,她生不出孩子,或许可以解释为运气问题;但她的态度就怪了,好似不怎么着急自己生不出孩子,而且总是大度的想着给詹祺置办姨娘通房。哪个女人不想得到丈夫的独宠,特别是没有育子的正妻,长子是个庶出,多忌讳!但偏偏这些嫡妻忌讳的事儿,在她这个儿媳的身上一点都没有。若说儿媳妇是因为贤惠所致,可她嫉妒撒泼的时候比谁都厉害。
二太太随即想起当初老五詹福翻出叶姨娘生前的情诗时,儿媳妇当时闹成什么样。这种醋意与她大肆张罗小妾的行为正好相悖。难道真如范老六家的所言那般,叶香玉是真的生不出儿子?
二太太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怎么会生不出孩子?除非除非她得了什么病,或是滑胎落下的。二太太愈加害怕了,简直不敢想下去。她不太敢相信自己宠爱的儿媳妇的是个身子不干净的贱妇。
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请,真的会有人敢做?
二太太被自己心中的怀疑搅和着,想得头痛欲裂,一时得不出个结果来。
……
宫里来的两个嬷嬷照例每日辰正之时来,教导清玉规矩,上午两个时辰,下午两个时辰。张嬷嬷苛责的名声是宫内外出了名的,不少公主郡主的都怕极了她。这回她来教导詹家四姑娘,心中确有几分不悦。张嬷嬷以前教导的姑娘皆是有皇家血脉的金枝玉叶,尊贵至极,而这次竟变成了庶女。尽管詹四姑娘头顶着世子妃的名号,可也挡不了出身差底子薄。再说,谁知道这姑娘会不会跟前几个似得,保不准哪天就突然死了。
张嬷嬷打从开始就是预备着把詹清玉当成个活死人看,本就瞧着不顺眼,加之瞧不起她的出身,愈加苛责严厉起来。偏这丫头和她较劲了,凡她说过的,就一遍,詹四姑娘都能记住。教规矩这么多年来,张嬷嬷从没感觉到这么轻松过。没有哭哭啼啼,没有抱怨,没有恐吓,也没有贿赂巴结。
几天下来,张嬷嬷发觉这个詹四姑娘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渐渐生了敬佩之意。而冯嬷嬷。还如当初一进门那般,脸上慈祥的笑意不减,做什么都十分谦和没脾气,从不得罪人,更加不会苛责詹清玉。
清玉的学习速度是别人的几倍,八<九天下来,所有的东西竟都学会了。张嬷嬷彻底考校一番之后,不得不臣服的冲清玉行礼,宣布她和冯嬷嬷教导的结束。
二位嬷嬷随即便要回宫复命,临行前,清玉将自己打成穗子的玉佩私下送与张嬷嬷留念。
张嬷嬷万分惊讶的盯着玉佩上结绳上缀着的珠子。“四姑娘,这可是夜明珠?”
“正是,也不算值钱物,送与嬷嬷留念。”清玉笑道。
张嬷嬷笑着道谢,心里清楚这东西的难得。詹四姑娘既是考核过关了之后才送她的东西,也不算贿赂,她便放心的收下了。张嬷嬷精明的看着清玉,问她:“这东西只我一个人有么?”
“我只感谢该感谢的人。”清玉看着张嬷嬷的眼,笑了笑。
她不怕教导规矩的人苛责,就怕人家不是负责任不肯真心教她。她将来作为世子妃少不得要在贵族之内应酬,礼仪规范马虎不得,若不小心丢了丑,没命活的是自己。张嬷嬷苛责是为她将来好,但是冯嬷嬷除了伪善的笑,虚假的和众人打好关系,根本没教过她什么。冯嬷嬷既不是恩师,又何必向她谢恩。所以清玉的礼物只送给了张嬷嬷一人。清玉也瞧出张嬷嬷和冯嬷嬷面和心不和,方敢那般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张嬷嬷惊讶的看着清玉,眸子里再次闪出惊喜。等到张嬷嬷临走前,她有些不舍的握着清玉的手,好生感慨一番:“老奴这辈子教过不少世家姑娘,唯有四姑娘最出众不同,姑娘必非池中之物。它日风光了,只求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