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然的选择孤独的死去。杨水儿能做到如今地步,也算是个奇女子了。
缪嬷嬷觉得她活得比自己干脆,只可惜生错了人家,这样的女子若生在富贵人家,说不准会有怎样风采的传奇。
缪嬷嬷等杨氏的情绪渐渐好些了,方回詹府回报四姑娘。小豆子也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拦住了缪嬷嬷的去路。她机灵的和缪嬷嬷保持距离,示意她不许靠近四姑娘。
“你这丫头,什么意思?”缪嬷嬷瞪她。
小豆子骨碌碌的转眼珠子,贼兮兮的小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耳朵灵着呢,有人说你帮个因花柳病而死的姑娘治丧。我怕你不干净,传染我也就罢了,一旦毁了姑娘的——呸呸呸,不说了,不吉利。”
“嗨,你这臭丫头,从哪儿听说的?”缪嬷嬷又气又笑。
“你管着么。”小豆子扬起下巴,瞟她一眼。
“小豆子,让缪嬷嬷进来。”暮雪笑着走出来,传四姑娘的话。
小豆子不服气,紧跟着缪嬷嬷进屋,意欲继续护着四姑娘。
缪嬷嬷嫌弃的打发小豆子,她偏不肯走。缪嬷嬷难得告状一次,求四姑娘治治她。
清玉无奈的笑道:“还不快走,缪嬷嬷都烦你了。”
“姑娘,她烦不烦我不管,我得保护好姑娘。”小豆子歪着脖子说道,“姑娘,您不知道,缪嬷嬷和得花柳病的人接触过,我听说这病传染。”
“不至于如此惶恐,这病可不是说说话就能传染的。再说那姑娘脸上开始长疮时,人已经不在家了。”清玉眸子里闪过怜悯之色,随之又被敬佩之意而替代。“以后不许再提此事,逝者已矣,生者不可妄加非议。嬷嬷。你明日去永安寺一趟,替我给她焚柱香。”
缪嬷嬷含着泪点头。她突然想起自家姑娘曾给过杨水儿的信,意欲开口问,又不敢问。
清玉瞧出缪嬷嬷的意思,解释道:“以她的机灵,信肯定是毁了。就算没被毁,也不打紧,我早有准备。至于内容,嬷嬷还是不问的好,我不想嬷嬷操心太多事儿。有些事情只有我自己懂得,说给别人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清玉如今只能拿这个做托词,估计以后也要一直守着这个秘密。她总不至于告诉缪嬷嬷,四姑娘的身体里住着的不是她,是另一个死了的叶姨娘,胡乱说些她要报仇之类的话。
不管怎么说,这些话都太荒唐了,还是烂在自己的肚子里比较好。
自古以来,女子出嫁从夫。男人是家中的顶梁柱,他的责任之一便是保护妻儿。清玉已经不去计较詹祺那些誓言的虚假,他恨得是自己托付终身的男人根本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也根本就不在乎她和他共同的儿子。既是无情人,他当初又何必说那些山盟海誓骗人的话,又何必娶妻生子,所幸打一辈子光棍多好,也免得再有女人被他糟蹋。
清玉静静的盯着医书,翻开的那两页正好写着睡隐配方和效用。清玉将其中一页慢慢撕下,撕得干净不留痕迹。
清玉上次见叶香玉的症状,几乎可以判定她已经进入了中毒的中期阶段,继续再吃半个月,恐怕就会睡死了。不过碍于她的丫鬟碗莲的怀疑,清玉猜测药应该是迫不得已停了。这两日二爷詹祺倒是很老实,前些日子他疯一般的到处寻找失踪了的花魁小七,如今失去了希望,已经食不知味,开始老实的在家陪妻子姨娘了。不过由于叶香玉嗜睡的关系,詹祺呆在周姨娘如月的房中时间比较久。
清玉猜测如月肯定不会就此罢休,她静心等了几日,果然发现詹祺这些天的反应和以往不同。詹祺先是找过一位大夫,然后跟老太太身边的段嬷嬷走得近了,好像是打听什么。
“姑娘,我刚才见二爷又往老太太房里去了。”春白道。
清玉立马起身也去了老太太院里,还没进去,她便眼尖的瞧见詹祺立在院门外的梧桐树下和段嬷嬷嘀咕什么,段嬷嬷拿出一个叠整齐的白锦帕递给了詹祺。詹祀立马收进袖子里,左右环顾了一圈,才悄悄地走了。
“什么东西?”缪嬷嬷皱眉问了句,突然大惊,看着清玉:“姑娘,那东西好像是——”
“喜帕。”清玉看眼缪嬷嬷,继续走,进了屋子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见了清玉,乐呵的召唤她到自己的身边来,把着清玉的胳膊仔细观察她。“我怎么瞧你瘦了,可是你院里的厨子做东西不好吃?我这倒有个好的,拨给你。”
清玉倒没推拒,如果是老太太拨来的厨子倒好了,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大太太的厨子打发走了。如今这光景,她已经没必要在跟大太太捉迷藏。再说她这具虚寒的身子也经不住躲躲藏藏了,好好地养着滋补才是正理。若是养的好,许在大婚前会有成效。
“宫里头至今没消息,”老太太皱眉,觉得这不合常理。本来亲事定了,清玉理该第二天去谢恩,谁知当天夜里太后竟急急地派人来知会,免了清玉谢恩这一步,说什么以后再说。老太太等这个“以后”多少天了,仍没有消息。她不禁开始担心是不是这门亲事出什么岔子了,或是太后又找到了更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