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救我!”她故意没叫太太,用的以前在娘家时候的称呼,就是为了提醒二太太自己跟她才是一家的,都姓叶,自家人该照顾自家人。
二太太当然明白叶香玉的意思,可那边是她的亲生儿子,哪边轻哪边重她分得清楚。再说她这个内侄女是有些刁蛮了,平日使个小性儿也就算了,竟敢叫自家男人没面子。二太太打发走詹祺,单独留着叶香玉训话。“这事儿是你办的不对,那丫头都已经死了,不就是在树下面埋了几张纸,你至于和死人较真么?”
叶香玉哭得梨花带雨:“姑母,您是知道我的,我是那种小气的人么,再说小七生前,我哪点对她不好了?我可是把她当亲妹妹看的,纵是这样,是她失足摔死在我门前,竟白白冤枉了我的名声,我不委屈么。二爷为了他,跟我闹了好几天的变扭。后来在我老太太跟前解释清楚了,这才好了几天,陈姨娘这三字儿又在我耳根子边上晃悠。为了她我白白受了那么多冤枉,心里总会有怨气,再听她的名儿我就有些激动了,再说、再说那匣子里写得话真真是太不堪入目了。”
“什么话,叫你这样难受。”二太太问。
叶香玉听二太太终于问起这个,哭得更凶:“别的还好,不过是些情诗,有一个是他们两个人签字画押的誓言,什么白头偕老永结同心,什么彼此心中只有彼此,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还有——”
“够了!”作为正室,二太太理解叶香玉为何发疯了,这些话确实很伤人。关键如今惹事儿的死了,罚人都没处罚去。二太太在心里咒骂一顿惹事儿的叶姨娘,扶起来叶香玉,好言劝慰道:“这事儿确是他不对,回头我说他,但你这性子也得改一改。你见过哪家做妻子的敢顶撞丈夫?女人啊,就得在男人犯倔的时候,柔着点哄他,就跟哄调皮的孩子似得。这样他才能念着你的好,惦记着你。你呢,可倒好,总跟他硬碰硬,难不成你叫他跟女人似得哄着你?”
叶香玉抽泣的点头,委屈的表示明白。
“再有,子嗣的事儿抓紧了,也不知道你一天想什么!”提到孩子,二太太也有怨气,悉数往媳妇身上撒,都怪是她肚子不争气!
叶香玉被戳到痛处,打个激灵,吓得哭都忘了。二太太一走,叶香玉立时喷出一口血来,晕死过去。
詹祀听母亲的训骂,冷静许多,突然听说叶香玉吐血晕了,以为她也会死,吓得赶紧扑到叶香玉床前赔罪。叶香玉朦朦胧胧的听见自己的丈夫说话,伸手扯着他的衣襟,哭着念叨:“我错了,我错了。”詹祀见叶香玉可怜,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心更痛,握着他的手诚恳的道歉。
二太太见夫妻俩总算好了些,稍稍松口气。
曹大夫诊脉之后,行至外屋,道:“二太太、二爷请安心,二太太因急火攻心,致气血不畅,现在已并无大碍了,养几日便可痊愈。”
……
清玉听了缪嬷嬷打听回来的二房消息,心中冷笑。她重生以来送给叶香玉的第一出戏还不错,气血不畅么,清玉摩拳擦掌,以她了解的草药方子,倒正有一味儿合适的,只要给她的吃食里掺点料,立马可叫她吐血力竭而亡。只是这样简单地叫她去死,未免太便宜她了。清玉真盼着她能长命百岁,这样她就可以爽快的折磨她一辈子。
生前,她不是没有心机,而是不屑于玩心机。叶香玉,还有那个承诺犹如狗屎的詹祺,你们都好好的等着‘享受’……
清玉舒口气,伸个懒腰,准备去贵妃榻上歇一会儿。
“段姐姐来了。”小豆子来报。
清玉随即看见带着一脸灿烂笑容的段兴才家的。她丈夫是荣府的大总管,而她则体面地跟着王氏做后宅的女总管,但凡府内的银钱拨付都是要经她这一关的,确实个办事极其麻利妥帖的人,连主子们都尚对她敬三分。
清玉笑着相迎,拉段兴才家的坐下,眼见着她手里捧着个盒子,清玉猜测是大老爷迟迟不来的上元节奖赏。
“四姑娘等急了吧,这会子才送来。我家那口子说,老爷故意拖延时候,逗姑娘呢。”
“不急,有,就好!”清玉甜甜的一笑,接过木匣子,沉甸甸的。清玉打开,看见匣子里装着满满当当的现银。
“东西是大老爷交给我家那口子的,我负责转送,说是有一百两现银,剩下的是银票压在底下,四姑娘数数?”段兴才家的扬眉看她。
清玉心中暗自赞了一下大老爷的贴心,现银和银票混着来,正合她意。
清玉笑着摇头对段兴才家的道:“段姐姐办事我还不放心,不用数了。”清玉叫暮雪收了东西,请段兴才家的喝茶,另将那包上等的攒林茶包给段兴才家的。“我听说段管事好品茶,请他替我尝一尝这个好不好。”
“哎呦,四姑娘送的自然是好东西,哪还用品。”段兴才家的乐得喜气,欢快的行礼,带着东西走了。
清玉方重新打开那匣子,倒腾出大小不一的银子,然后是四百两银票,银票下面还有两张纸。清玉颇为意外的扬了扬眉,立即打发走外人,细读上头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