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渡过钦敦江,瓢泼大雨便已倾盆而下,一时间钦敦江上浊浪滔天、江水暴涨,渡船和浮桥都被冲垮,日军三个师团八万五千余日想要后退也已是不能,只好捏着鼻子继续往前走。倒是昂山将军的一万多缅甸义勇军因为走在最后,尚未渡江,反而得以安然返回。
再接下来,这三个师团的日军,就在暴雨之中经历了一场噩梦般的死亡行军仿佛水库决堤一般的豪雨从早晨下到午夜,道路全都成了泥沼,所有人只能像过沼泽似的在泥潭里挣扎蠕动。生火做饭也成了不可能的任务,士兵先是吃罐头,罐头吃完了啃饼干,饼干啃完了就只能咀嚼生米下肚,或者杀了牲口吃生肉,结果很多人都患上了消化道疾病。而且在路上还不断有人迷路或者被山洪冲走……前线的三位师团长一再要求后方空投给养,但在暴雨天气之中,日本的飞机很难起飞,而且日本陆军在缅甸也没几架飞机……
于是,身在仰光的牟田口中将一边吃着牛肉火锅,一边草拟了一篇经典的“鬼畜”电报:日本人自古以来就是草食民族。你们被那么茂密的丛林包围,居然报告缺乏食物?这算怎么回事!
结果,即使偶尔遇到几个晴天,挣扎在泥潭里的日军得到的空投给养也寥寥无几,反而是被盟军飞机轰炸的次数更多一些……饿疯了的士兵开始不顾上级阻拦,用手榴弹炸鱼,擅自放枪打鸟,这才勉强没饿死。
最终,当这三个师团的日军丢弃了绝大部分重武器,并且消耗了许多弹药,挣扎着走到英帕尔的时候,全军上下已经减员了一万多人,而且已经彻底断粮,剩下的也有近半是病号……然后,这些已经形如乞丐的大日本皇军,在英帕尔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为了调兵镇压孟加拉地区的叛乱,原本集结在英帕尔的英军已经全部撤退,主动放弃了这一地区,日军无需战斗即可入城。坏消息是,英军在撤退之前非常细致地销毁了全部物资,连市民都得到警报预先疏散一空,日军没有在城里缴获任何弹药和粮食。
怎么办?自然是就地抢掠了!几万日军开始在四周的乡村到处打家劫舍,结果立刻激起了剧烈反抗当地的土著民团和王公贵族在英军撤走之时弄到了很多武器,而刚刚走了一千二百公里山路的日军却连子弹都没有几发,还又饿又病浑身无力。几场混战打下来,日军虽然抢到了一点稻米,但却又死了上万人。而且弹药几乎耗尽,还被当地的几个土邦王公和部落首领当成强盗来围剿,根本无法在当地站住脚……
等到他们继续向西南方挺进,抵达恒河三角洲的孟加拉地区,与日本海军联合舰队派遣的小股陆战队接上头的时候,三个师团加起来已经只剩下区区两万多半死不活的饿殍了整场作战既没有消灭一个英军,也没有占稳任何地盘,更没有半点战略战术意义,完全是因为抢功而瞎指挥,最终导致几万人一起送死罢了。
而在整场战役之中从未离开过仰光的牟田口廉也,虽然被全体士兵切齿痛恨,骂为鬼畜,但因为是东条英机首相的亲信,非但没有受到任何惩处,反倒是因为“作战成功”而被升为陆军大将不管怎么说,好歹还是攻入了英帕尔,也算是达成了战役目标。然后,这位鬼畜大将就被火速编入预备役,打发去京都立命馆大学教书:一次葬送三个师团,此等战术水平只要领教一次就够了,再来几次的话,皇军就要垮了。
然而,不管是哪个时空的牟田口廉也,似乎都是一样的厚脸皮。尽管都已经被骂为鬼畜了,这货还是恬不知耻地整天夸耀自己的战绩,甚至还想要往政坛活动……当主张无条件投降的“日本国临时政府”在京都成立之时,牟田口廉也第一时间就跑来讨官当,嘴里更是振振有词:“……说起大东亚战争,那是我的责任。在卢沟桥下令开第一枪的是我,因此作为责任人,我必须设法尽早结束这场战争……”
而主持临时政府的币原喜重郎和诸位财阀代表们,当时正好苦于缺乏高级将领投效,抓不住军权,看着牟田口廉也好歹是个大将,于是就让这位“鬼畜牟田口”当了陆相,之后又一起逃到了横滨。
而这位大名鼎鼎的“鬼畜牟田口”,就任之后似乎也跟“美英鬼畜”很是合得来,依靠财阀们秘密囤积的生活物资和美军提供的后勤给养,在短短几个月就招募到了五个师团的美械部队尽管这个年代的日本人普遍受到军国主义和尊皇思想洗脑,民族意识早已觉醒,还自认为是优等民族,并不是那么容易投奔敌营,但到了衣食无着,一家老小快要饿死的时候,一样也没法强求日本的老百姓继续忠君爱国……
既然中国的八路军都能把日本战俘改造出“反战同盟”,那么依靠美军的强大力量和充裕物资,自然也能拉出一票傀儡炮灰事实上,在登陆日本之后不久,就已经有美军将领在强行征发日本人充当随军劳工,之后又开始用罐头饼干等生活物资作为诱惑,从日本人之中征募“志愿者”军队,补充美军的运输、警卫和后勤力量。不过他们跟临时政府并无关系,更不具有军人身份,充其量只是前线军官雇佣的私人仆役。
直到“鬼畜牟田口”陆相出面,在美军高层的支持下整编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