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这场“访古”之旅的气氛,貌似一派和谐而悠闲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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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这个沙漠里伪造的遗迹,似乎确实是把这些古人给忽悠过去了。”
沙漠绿洲的边缘,一棵高大的棕榈树旁边,戴着墨镜和太阳帽的王秋、李维和文德嗣三人,正围坐在某顶太阳伞下的一张小圆桌旁,一边喝着冰镇饮料,一边随口闲聊。
“……那是当然的啦,没看见我为了在沙漠里搞这个工程,都被太阳晒得脱皮好几次了!”
在沙漠里给自己盖了个活死人墓的法兰西圣骑士,“宋城遗迹工程总监”李维同志如此嘟囔着,“……不过说来也真是奇怪,明朝使团那几个江南士子,在历史上也都是评价还不错的名人,按理来说不会太愚蠢吧!怎么都已经落到这等田地,也亲眼看过我们的实力了,还敢摆出一副天朝上国的傲慢架子呢?就连晚清那些留着辫子又经历了文字狱的家伙,都知道要‘师夷长技以制夷’啊?”
听着李维如此一说,王秋也是深感困惑,按照中国近代史上的描述,即使颛臾顽固如满清,在挨了洋人的胖揍,明白了老祖宗的弓马骑射已经过时之后,也还知道要搞洋务运动呢。可明末的中国文化界在史书上号称是活跃开放,据说还有了原始民主思想的萌芽,怎么在穿越者的实际接触之中,这些明朝士大夫不要说思想反动了,甚至连接受“澳宋”的存在都如此艰难呢?
不过,在这个问题上,跟明朝人打了多年交道的文德嗣主席,倒是有一番颇为独到的见解,
“……这个么……说穿了其实也很简单啦,他们的脑袋并不比晚清的士大夫更加愚蠢,问题是这世界对于他们来说变化得太快了,适应变化的时间太短暂,思想一下子扭转不过来罢了。”
“……这个世界对于他们来说变化得太快了?”王秋眨了眨眼睛,“……可否具体解释一下?”
“……很简单,你算算看,穿越到南北美洲的那两拨人暂且不论。在明朝本土这边,从我们登陆海南岛,第一次有大规模的穿越者集团跟明朝人接触,到现在才过去了短短七年时间而已。考虑到古代的信息流通速度和能够传播的信息量,还有我们之前扮猪吃老虎的低调政策,在本时空,直到三年之前,绝大多数的明朝知识分子,最多只是隐约听说了‘南海髡贼’的传闻,几乎没怎么真实感受到我们的存在。”
文德嗣如此侃侃而谈道,“……我们人类头脑中对社会的认识,相对于真正的社会现实而言,总是要严重滞后很长时间的。在中国近代史上,从鸦片战争爆发,到满清开展洋务运动,期间可是隔了足足二三十年啊!就这样,当第一批满清驻外公使奉命出洋的时候,朝堂上还是有无数的保守派百般阻挠。洋务派甚至都还没涉及政治改革,只是安排一些年轻人去学外语,都被攻讦得满城风雨。如果是算戊戌变法的话,更是已经距离鸦片战争过去了半个世纪,但满清朝廷对海外的见识依然错误百出。甚至到了当八国联军进北京的时候,华北乡下还是有不少神棍巫婆宣称洋人是妖魔鬼怪变的,而且真有很多人会相信!”
“……呃……好像还真的是这样没错!”听得这番话,王秋不由得猛地一拍手掌,霎时间恍然大悟:他之前总觉得自己这些穿越者,已经在明末时空待得很久了。却没想到事实上距离穿越者开始大规模干涉明朝腹地,跟明朝士大夫近距离接触,满打满算总共才过去了三年多而已!
相比而言,鸦片战争结束三年后的满清朝野又是一副什么状况?恐怕是完全没有什么深刻的感受吧?
“……相比于近代的满清朝廷,明朝的士大夫能够在接触我们短短几年之后,就愿意离开国门,出使海外,已经称得上是思维开明了!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说到这里,文德嗣摇了摇头,再次灌下一大口啤酒,“……咳咳,这地方也真是的,酒里都跑进去沙子了!”他皱眉嘀咕道。
王秋闻言,不由得跟着低头观察起了自己的杯子,顿时同样在杯中看到了许多不明悬浮物。
此时的绿洲之中恰好开始刮起了风。但在沙漠烈日的曝晒之下,这风儿就像火炉的热气,丝毫也降低不了逼人的高温。而风中携带的沙尘,更是让周遭的万物都蒙上了细细一层橙黄色的沙子。
他叹了口气,将落入了沙尘的杯子推开,再朝绿洲外面望去,此时已经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一望无际的荒漠上,一座座起伏的沙丘绵亘不绝,在落日的最后一丝光线的照耀下,折射着淡淡的金光……
嗯?在远方的沙丘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片刻之后,在王秋等人的目瞪口呆之中,一辆风尘仆仆的大型越野车从沙丘后面轰鸣着现身,一路蹦跳着绕过起伏崎岖的戈壁滩,随即便鸣响了几声喇叭,笔直地朝着这片绿洲奔驰而来。
然后,这辆越野车就在距离王秋他们不远的地方一个急停,从副驾驶座跳下来一名穿着运动服,表情爽朗的年轻姑娘,用一口十分标准的普通话微笑着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