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和人力,想要大规模开垦这种全部是生地,植被又极为茂密的原生态土地,还是有点难度的--特别是这里的植被非常发达,哪怕是在放火烧荒之后用牛犁地,都经常会出现牛力不够的状况。不得不依靠人工锄地翻地,使得垦荒需要的劳动力极为庞大,而各种伤亡事故也是接连不断。
此外,对于高雄市的垦荒事业来说,台湾岛上的原住民也是一大威胁。
按照魏八尺原本的想法,在大规模开垦台湾、建设高雄市之后,自己少不得要演一回拿着玻璃珠子骗取原住民土地,哄骗他们写卖地契约的西方殖民者经典角色。而按照张伟这个先行者的说法,他当初带着一帮人在台湾落脚的时候,也确实是先火并了之前郑芝龙、颜思齐留下的屯垦移民和退休老海盗,又在黄石秘密派遣的福宁军协助之下,狠狠地跟土人打了几仗,这才勉强站稳了脚跟。
没想到等到张伟被打发回澎湖岛上,临高穿越众接手了高雄港一带之后,那些曾经是海盗的老移民因为被张伟管束了几年,固然是早已服服帖帖,就连台湾土人也是闻风远遁,不见踪影了——在方圆百里之内,魏八尺派遣的侦察员虽然发现了一些土人的村庄和田地,却是荒废已久,里面的人早已跑到内陆去了。
接下来两年的建设过程之中,虽然偶尔有土人来悄悄的窥探,但却从来不跟高雄港的垦荒者接触,更不到港口的市场来买东西……然而,暂时的“和平共处”,不等于土著人的威胁就没有了,这样诡异的平静,反而让魏八尺觉得惴惴不安,成天担忧接下来会不会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在去年的时候,由于有一支精锐的福宁军驻守,所以高雄港的安全问题还不用担心。可是到了今年,高雄港的驻军被黄石抽调去讨伐日本和琉球,即使是眼下远征已经结束,这支部队还继续滞留在台湾北部的基隆地区,攻打当地的西班牙人据点,企图夺取那里的硫磺矿。高雄港这里只剩下一些杂牌警卫、朝鲜棒子队和日本治安军,魏八尺对此成天忧心不已……好在如今援军终于到了让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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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欣欣向荣的高雄港,看上去是如此的朝气蓬勃,但在另一些人的眼中,却只是一片绝望的炼狱。
——阿诺基是马来半岛上的土著,原本在部落里也是个小头领,有妻子有儿女衣食不愁,日子过得还算滋润。可惜不幸在一次与敌对部落的交战中失守,从此沦为了俘虏。随后,阿诺基虽然没有被倒霉地虐杀祭神,却成了敌对部落长老与红毛商人交易军火的“活商品”,又从俘虏变成了奴隶。
然后,他经历了一段宛如噩梦般的海上航行,被红毛商人贩运到了远离家乡的三亚,成为了“澳洲人”的奴隶。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没有人在意阿诺基的名字,只给了他一个冷冰冰的代号:33
在三亚做了一年的活儿后,因台湾高雄开始大规模农业开发,阿诺基又被调往高雄,充当垦荒的苦力。
虽然已是略带寒意的秋天,又是全球低温的小冰河期,但在正午前后,台湾高雄的天气依然十分炎热。
令人晕眩的灿烂阳光之下,阿德诺费力地背起一筐杂草与碎石,缓慢的移动着——尽管他的痢疾刚刚治愈没多久,身体还很虚弱,但在监工们凶狠的棍棒和皮鞭之下,阿德诺还是不得不继续于活。
与虽然条件恶劣艰苦,但毕竟已经熬过最可怕的初创时期,死亡率大为下降的海南岛三亚奴隶营相比,高雄这边还是遍地的原始丛林,开垦过程十分的艰难和危险,奴隶们在开荒之中,随时随地都要面对各种毒虫毒蛇的偷袭——可能在不经意间翻起一块朽木树叶之时,就被藏在其下的毒蛇咬到一命呜呼;而蚊虫的叮咬则更是防不胜防,偏偏通过它传播的热带流行病,一直是高雄市居民近年来的头号死亡原因。
很显然,没有人权的奴隶们,是整个高雄港受到疾病威胁最严重,得到医疗救护和休息却最少的一群人。阿诺基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但他知道在这里继续呆下去肯定会死——他记得在冬天来到这里时,和他同一批编号-开头的人还有五六个,可是到了现在,就只剩他一个了。所以阿诺基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策划好了逃跑行动,准备联合另外二十几个奴隶一起逃跑。他们在半个月前就藏起了一部分监工们分配下来的食物,预备作为逃亡路上的于粮,现在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今天阿诺基被分配的任务依然还是开荒,“澳洲人”一般都是先放火烧完一块地之后,再由奴隶们手工清理尚未完全焚毁的树木、残骸和石块,平整土地——因为雨林潮湿的气候燃烧通常并不充分,而且很快就会熄灭。高雄港这边能够用来平整土地的蒸汽机数量有限,大部分的整地工作还是只能由奴隶来动手。
而这就是阿诺基眼中的逃跑机会——从营地逃跑是不可能的,关押奴隶的营地四周有铁丝网围着,还设置着高大的哨塔,日夜都有牵着军犬的治安军士兵来回巡逻,虽然奴隶趁着夜幕逃跑事件还是经常发生,但大部分零星无组织的逃亡者根本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