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笑声实在不堪入耳,阿诺恨不得把王行那张破嘴撕个稀碎,然后毒哑他,看他还怎么耀威扬威,可是又怕他去而复返,只得低着头暗自默数,直到再也听不到王行的脚步声,才把头抬起来,正对着子轩的眼睛。
“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我就在外面,若是有什么事情,唤我一声便可。”子轩把阿诺的枕头放好,为她掖了掖被角。
阿诺刚才还在盘算该怎么回答子轩自己这俩晚一天去哪里了,要不要和他说出实情,该不该把王行的秘密告诉他,只见此刻他并未过多的询问,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便已经包含了千言万语,与他之间,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呢!
“我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阿诺拉住子轩的袖口,如同小时候一样,祈求着。
子轩顿了顿,微微一笑,说声:“好。”便拉了把椅子坐在阿诺**榻边,把阿诺身后的枕头竖起,让阿诺靠着,问道:“说罢,你想听什么?我来说。”
阿诺说道:“我想听你弹琴了。”
子轩戳了一下阿诺的头,抱怨道:“刚才还在说想和我说话,现在又指使我为你弹琴,大晚上的,翠芝和青砚估计都睡了,你非要把他们吵醒不可么!老老实实的睡觉吧!”说罢起身打了个哈欠,“等这么久,我也困了,睡觉去了!”
阿诺望着子轩离去的身影,还好躲过一劫,身子一缩滑进被窝,抱着枕头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子轩没有回房间,外厅的炭火半数已经熄灭,他又添了一些,把身上的棉披风裹了裹,半靠在躺椅之上,油灯的光亮晃的他难受,便盖上了盖子,熄灭了烛火,闭上双眼,昨日的一幕一幕浮上眼前。
他知道阿诺被素锦拉去为王行送药,那场宴会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本以为以王行在建业的实力,阿诺去送个药应该没什么风险,顶多中午便回来了,没想到等到下午,却依旧不见阿诺的踪影,就连青砚也没有回来,他正想出去一看究竟,却正赶上成越来访,他父王家宴,要他立刻进宫赴宴。
这段时间以来他在张太傅府上偷偷会见朝中大臣的事情想必他父王已经闻到了风声,这次家宴便只是个幌子罢了,当初他信誓旦旦的答应父王不再参与朝中的事情,只做一个普通的凡人,如今却是阳奉阴违,他不知道他父王的底线在哪里,会不会这次家宴便是对他最后的警告,阿诺不在,他却无暇分身派人去告知张太傅,这成越却是一等的难对付,便只得慢吞吞的硬着头皮跟在成越身后。他曾想,若是他此次真的回不来了,阿诺将交于何人呢!想来想去,他觉得竟然无一人可托付,他偷偷看了一眼一侧的成越,问道:“父王近日身体如何?还在为钱江水患而劳神么?”
成越双手抱肩,回答道:“陛下近日身体很好,钱江水患不足为烦,大王子已经妥善处理,建业城内的商户也纷纷募捐,陛下相当的满意,这次只是一次普通的家宴而已,公子不必太过担忧。”
子轩笑道:“如此甚好,国有大王子,是父王之幸,吴国之幸!”
成越冷冷的笑了一声,“公子所言甚是,陛下对大王子此次的功劳也是赞赏有加,只等安抚好灾民之后,为大王子加封赏呢!”
子轩微微一笑:“如此甚好,等下宴席之上,我便先恭喜大王子了。”
成越没有回话,架马车在前而行,子轩坐在车上,心急如焚。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当他与子轲双目相对之时的眼神,若不是在吴宫,他或许便会被子轲一剑刺杀,吴王未出席,只有子轲在那里,他上前跪地行君臣之礼,子轲还未及发难,便听得身后一女子声音问道:“阿轲,是阿轩回来了么?”那声音,还依旧如往昔一样,如画眉鸟的歌声一样好听,只是脸上却没有了当年少女般的羞涩,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成熟小女子的风韵,他那个横扫整个江东帝国的大哥,瞬间变得如绕指柔,又如同战胜的雄兽,霸气的炫耀着,说道:“不是那小子,是谁!”说罢双手扶起地上的子轩:“今日是家宴,父王叫我们来吃个便饭而已,何必弄的这么隆重,过来,让大哥看看,这几年在卫国,受苦了没有。”
子轩温和一笑,说道:“承蒙陛下庇佑,我在卫国一直受到卫王的礼待,虽不得自由,却也衣食无忧。”
大灵儿明眸流转,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眼前的人,摇了摇头说道:“你一向嘴硬,只是有什么苦处,不与大家说罢了,不过如今也好,回来之后,我们一家便可团聚了,多陪伴与陛下左右,以享天伦之乐。”
子轩再次躬身施礼,“王子妃说的是,小人定当谨记。”子轲的性子他最了解,只是大灵儿却依旧不明所以,刚才那番话足以说到子轲的心里去,若是他记恨在心,那大灵儿之后的日子便在夫君的猜忌与怀疑之中渡过了。
“二哥?真的是你?”子歌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厅出现,她这些时日不得自由,一直被吴王禁足于宫殿之中,今日的家宴,才命侍卫接她过来,子歌公主原本和吴王赌气不出来,后来实在是想念安后,便禁不住身边人的左劝右劝,便出来了,而且今天还精心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