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看着自己的好兄弟,在自己的怀里血流,顿感心如刀绞。模糊的双眼看到了,那被血染过的黑痣。是!是他!千戾猛然意识到,今天上午遇到的那个文雅书生,没错,一定是他!
“去死吧!”千山身后,静静的响起一句轻笑声,之后便看到一截明亮的剑身,穿过自己和千鹤的胸膛,一股浓稠的鲜血,顺着剑身流下,正好滴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面前的透明瓶子里!
不消片刻,那瓶子里便盛了满满的一瓶人血。那人猛地将剑从千山背后拔出,千山一股无力感袭来,像失去羽毛的雄鹰般,落入悬崖。
那人满意的大笑离开了:“这下够画人血山水图了!”
千鹤毫无力气的说道:“哥!这辈子有你做大哥,有千戾做干儿子,我死而无憾了!”
“好兄弟!大哥我,也庆幸在我饥寒交迫的时候,有你的帮助!现在你我要帮助千戾,给我们报仇!我知道这伙人的操纵者,是个……是个文雅书生!”千山说着,就感觉到自己浑身无力,可他还是艰难的撕下身上的一块羊皮,他突然想到了一个细节!“我不识字,你在这里写上,那人袖口深处纹有一朵梅花!”
“咳咳!”千鹤吐出一口鲜血,忽然感觉来了力气,从千山手里接过羊皮,蘸了蘸自己的鲜血,用手在那羊皮上写到“幕后之人,是一袖口深处纹有一朵梅花的文雅书生!”
千山将那沾满鲜血的羊皮,撒上薄薄的一层土,自己无力的扑到在上面。想必是怕那群人发现。之后,俩人的眼睛渐渐模糊了,一滴浊泪从千鹤眼中滑落,那泪光中,似乎倒映着一个曼妙的背影。
千戾从村中间一口气跑到了家,两耳的凄惨声,让他紧握弹弓的手颤抖不已。
千戾一把推开了房门,屋内一片漆黑:“娘?”
“娘?”千戾又对着屋内问了一句,他小心摸索着向屋内走去,忽然他“啊”的一声,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千戾吓得不敢出声,他像极了一只,被扒光羽毛的麻雀。
千戾听到绊倒他的是娘:“小…小…戾?咳咳……”
“娘!是我!”千戾哇的一声,扑了上去,“娘?你这是怎么了?”千戾摸黑,扶地上的娘坐了起来!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娘没事,咳咳……”
千戾哭着,他明显感觉到娘的咳嗽中,夹杂着血丝。忽然想起来些什么,连忙说道:“娘!爹在和坏人打架,干爹为了救我受了伤。”
“好孩子,你现在听娘的话,往山上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我不!娘,我要和你在一起!”
“好孩子!听话……嘘!别出声!”月娘听到院子里,有轻微的脚步声。
“牙子?”远处有人喊道,一听就是外乡人,不用想,一定是那群杀人不眨眼的人,“还有没有活口?”
“大哥,这屋里的妇人,刚才已经被六子杀了。”院中之人回应道。
远处之人大声喝道:“那你娘的,还愣在这干嘛?去村中间取火把,放火把这村子烧了!”
“我…我…这不是刚路过这嘛!我就是用神识;再确认一下!别有漏网之鱼喽!”
“放你娘的大屁!你还神识,你那入门第一招寻峰探路,到现在还没学会,还他娘的大言不惭的说,用神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想趁火打劫,弄点散碎银子吧?”
“瞧大哥你说的,我焦大牙是那样的人么?”
“不是就好,赶紧去放火,忙完了这次任务,大把大把的银子随你花!**随你逛!”
“好,我和你一同去!”
……
月娘听到窗外声音渐消,松开了捂在千戾嘴上的手。
外面的喧嚣仿佛被风吹走般,千戾在月娘的怀里不肯离去。外面早已黑透了,可不大一会儿,一点火光从村中间被点亮,它在无边的黑幕下,却显得格外耀眼。瞬时间,那火苗便攀腾至屋顶,从这家跳到那家,它‘哔哔剥剥’地发出声响似乎在炫耀!
随着火势的蔓延,村中的喧嚣声消失殆尽,看来是那队人马走了。
不大一会,天空响起隆隆的雷声,‘咔嚓!’一道闪电落下,照亮了大地!
“娘!”千戾撕心裂肺般的嚎叫了一声,他在闪电的光亮下,看到了满脸鲜血的月娘,娘的整个右脸被削去大半!血像泉涌般汩汩的流出来!千戾的神经永远定格在了这张场景上,一时竟被吓呆了。
“儿啊,娘的期限快到了,我可怜的娃,娘最后……要…咳咳…嘱咐你——”月娘停顿了好一会,好像在聚集全身最后的力气,“自己要照顾好自己,饿了记得吃饭,冷了记得添衣,将来找个贤惠的妻子,生个大胖孙子给咱们千家,到时候记得带来,给你爹娘坟前上柱香,烧点儿纸钱,让你爹和我,哦对,还有你干爹,族长,全村人,让全村人,都知道咱们千家香火没断,记住了没?”
月娘像是回光返照似的,一口气说完了最后一段话。窗外的火光此刻彻底点亮了天空,猩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