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鑫好奇地问道:“你们这么完善的法律怎么可能会有空白?你们这么伟大的制度怎么可能会有漏洞?我不相信!”
沈一菲苦涩一笑:“我本来也不相信,可参加具体工作以来,看到很多空白,很多漏洞,触目惊心啊。
单单就说这个保外就医吧。
首先,判决前的侦查、起诉、审判的程序,法律规定相对细致,制衡严密,但在刑罚执行环节,法律衔接不紧密。按《罪犯保外就医执行办法》,看守所、监狱本身就可以决定是否保外就医;而检察机关只能事前列席会议,事后得到备案,并不参与决定。《刑事诉讼法》规定,对保外就医的依照法律规定的程序审批。但其实,审批保外就医的程序,并没有明确的法律规定。保外就医,事实上就是由监管方(监狱、看守所)一方决定,缺乏制约。
而对保外罪犯的监管也存在疏漏。法律规定,保外期间,由罪犯居住地公安机关对其严格管理监督。但怎么严格监管,却语焉不详。警察总部有一个文件,其中规定罪犯在进行治疗疾病以外的社会活动必须经警察机关批准。但事实上,林崇中高调开着宝马进出酒店,哪一次都不是在治疗疾病,但当地警察并未过问。
此外,林崇中为保外就医,给医生红包,让其做虚假鉴定,但作假者某市人民医院大内科主任蒋爱忠、医务科原副科长张明杰至今未受司法追究,仍在正常行医。甚至蒋还是该院最新成立的罪犯疾病状况鉴定工作领导小组的成员,这背后又有一个法律空白。刑法中的伪证罪,都只惩罚在刑事诉讼中医生出具的假鉴定,但对于在审判之后的保外就医中的造假者,尚未有法律规定。”
陆鑫凝眉想了一下:“这个案件里面有个问题,蒋爱忠等人是公立医院医生,并非不能认定其国家机关工作人员身份,从而追究其受贿罪。退一万步说,普通医生出具假的病假证明,都要受处分;蒋张两人收受贿赂。开假鉴定致贪官逍遥法外。至少应受到卫生部门的查处,怎么还能继续从医,甚至参加鉴定工作领导小组?林崇中的家属行贿警察,为何不追究法律责任?贪官非法被保外就医。又为何不追究其法律责任?检方和卫生部门都需要给出一个说法。”
沈一菲长叹一声:“哎。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这是有些人给职务犯罪分子开的后门,也是给自己开的后门。只要别像黄昆仑那样像疯狗一样乱咬人,任谁贪污了,被逮捕了,蹲进大牢了,都可以采用这一招逃避监狱生活,逍遥法外,除非是那些像白恩喜一样在权力斗争完全失败的人,否则一般贪官都能通过这个后门而得以逍遥法外。这已经是潜规则,没有任何人敢去堵这个后门,因为这是在堵所有权贵可能要过的后门。你也知道当今的风气,任何有实权的官僚都有被糖衣炮弹腐蚀的可能,都有可能锒铛入狱,所以他们要保持着法律的空白,不能让那些做伪证的医生寒心,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的门户关闭。”
陆鑫越听,心里就越是郁闷,最后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来以后对待敌人,让他们锒铛入狱并不是最好的报复惩罚手段了!”
陆鑫的感叹落在沈一菲的耳朵里,她没有听任那可笑的正义感泛滥,她没有阻止陆鑫的想法,而是默认了陆鑫可能的做法。
陆鑫没有去找有关部门反应这个保外就医漏洞的问题,因为他知道一旦反应了,就会被那些正在贪腐、准备贪腐或贪腐得随时都有可能进去的官僚所仇视,那些官僚能占据官僚队伍的一半以上,陆鑫明白整个蛀虫阶层有多么强大,别说他了,就算是古代的皇帝也不能跟蛀虫阶层顶着干,他不愿意跟这些官官相护到了混凝土境界的权贵们对抗,他只能对付那些侵害他利益的权贵们。
陆鑫想好了,以后碰到对手,不能指望漏洞百出的法律了,要自己想办法了。
陆鑫和沈一菲亲昵地交谈着,他们的关系落在黎展堂的眼里,他悔青了肠子,早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是陆鑫的女人,他肯定不会那么对待陆鑫的。
世上没有后悔药,陆鑫趴在沈一菲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后,沈一菲征用高铁站派出所的一个办公室。
陆鑫在那个办公室里打开一个电脑,连通家族长老会的视频会议。
他现在享受陆家第三代掌舵人的待遇,有直接发起长老会视频会议的权力。
现在时间已经飞快地滑向了傍晚七点钟,长老会里面大部分长老们现在都在吃饭,当他们接到陆鑫视频会议发起的通知后,都不敢怠慢,因为陆鑫不只是一个享受第三代掌舵人待遇的弟子,他还是陆家最近一百年来第一个突破进入先天境界的高手,而他现在只有二十三岁,等到他三十三岁、四十三岁的时候他会有多么厉害,他的前途不可限量。
那个被长老会选成或者说陆鑫相让而得到第三代掌舵人地位的陆晨晖根本没法和陆鑫相比,陆晨晖若发起长老会视频会议,有些跟陆晨晖父亲陆君岳关系一般的长老都可以大大咧咧地用些借口不参加视频会议,能有一半参加都能让陆晨晖感到很高兴的了。
陆鑫发起的视频会议,来了九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