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兄弟,对不住啊,我才看到你的脖子上还流着血呢,赶紧地,你们去包扎吧。”
叶晚晴满脸黑线,这俩人从哪儿看出来,她和莫北是男女朋友关系的?就在刚才,这里还发生了枪战,幸亏只响了一声,否则,还不把警察给叫来?
听了夏老二和燕妮的话,莫北一愣,突然有种莫名情绪划过心头,似惊鸿一瞥的流光乍现,又似春江水暖时的冰河破裂,竟让他的心蓦然柔软起来,像是回到了儿时无忧无虑的快乐年华。
“没关系,你们走吧。”下逐客令,是他最擅长的,但此时,他的态度温和得连他自己都感到震惊。
他心中一阵咒骂,脸色又冷了下来。
面对莫北,夏老二有种被大赦的感觉,仿佛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就是古时权倾天下的帝王。
叶晚晴面上保持着平静,心中却是微恼。
但现在她还不能当众拆了莫北的台,这男人性情古怪偏执,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若是把他惹急了,只怕对夏老二和燕妮造成伤害。
她笑着对夏老二和燕妮说道,“今天时间太紧张,等过两天咱们都有了空闲,我再约你们出来,痛痛快快地聊聊。”
她把自己的名片递给夏老二,“待会儿,你把查欣的手机号发给我,我明天去看看她。”
夏老二接过名片,定睛一看,洁白的纸面,烫金的字迹,赫然写着鸿基集团四个字,叶晚晴的名字下面,印着财务总监的职务。
他的心咯噔一下,不禁咽了口吐沫。他早就听父亲说起,近两年房地产界杀来一匹黑马,拿下了不少好地块,业绩斐然。表面上,这家公司与鸿基毫无关系,从工商部门也查不出任何关联。
但是,父亲通过各种渠道,又花了一大笔钱,到底是买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这家名叫基石的房地产公司,其实是鸿基老板的一个新公司,是专门为了开拓国内的房地产领域而单独注册的。基石的法人是个名不见经传的职业经理人,刚从国外回来,丝毫不引人注意,这应该也正是鸿基老板想要看到的结果。
鸿基的神秘老板究竟是谁,父亲并没有查出来,这担子,自然也就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和父亲的想法很简单,也很现实。他们只希望能有机会结识鸿基老板,寻找双方强强联合的突破口,从而不至于在将来不明不白地被基石吞并。
夏老二捏着名片,心里突然跳出一个想法,他笑着应道,“成,我把查欣和邢磊的手机号码都发给你,要是有机会,咱们一起见个面。”
“好,就这么定了。”
叶晚晴同夏老二和燕妮道了别,那二人便急忙下了楼,很快没了声音。
“走吧,先去一楼挂号。”叶晚晴沉下脸,看了一眼微微发怔的莫北,当先往楼下走。
出了楼梯间,莫北放慢脚步,与叶晚晴并肩往前走,成华跟在了他的身后。
身旁的女人步履悠闲,从容自若,内敛的娴静冲淡了她狂野不羁的五官,淡定中略显矫健,从容中现出狡黠。她很特别,互为矛盾的事物到了她这里,竟都能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展现出另类的美。
这一点,与他的母亲如出一辙。
刹那间,他有种错觉,时间仿佛倒回了二十多年前,他又回到了自己七岁以前的时光。
那时,若是母亲没有发病,便会牵着他的手,带他去罂粟地里看风景。
母亲对他温柔地笑的时候,就像是一缕清新的轻风,或是天空中一片淡淡细云,安详恬静,让他迷恋依赖,似乎整个世界都变得异常美好。没有贫穷饥饿,没有战争纷纭,也没有让他迷茫的种种疑虑。
他的母亲很喜欢罂粟花,身体好的时候,她会长时间地站在罂粟地里,沉思的目光往东南方向眺望,他知道,那是母亲家乡的方向,母亲又在思念她的亲人。他为母亲感到难过,可他无能为力。很小的时候他就想知道,母亲的故乡究竟是在哪里?她除了有个缅甸名字,真名叫什么?
母亲的脖子上戴着一条项链,她视为珍宝,若是有人索要或者强抢,她会拼了命地抵抗,发了疯一样又打又咬。
那天,当炮弹落在他家的屋顶,家变成了一片废墟后,他和五岁的莫赤双手鲜血淋淋,从瓦砾中挖出母亲,抱着母亲大哭。
母亲已经头破血流,下半身被石块压住再也动不了,但她的意识是清醒的。
她清澈的眼眸涌出点点泪,当她把项链摘下来挂在莫北的脖子上时,望着他们兄弟二人,说了一句他们听不懂的话。那不是缅甸语,而是跟当地华夏人说的语言很类似。
本来,简单的华夏语莫北也懂得一些,可那天直到母亲合上眼睛,他弄懂那句话的意思。
“妈妈,我要回家了。”
母亲的这句话,对年幼的莫北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死亡,正张牙舞爪地夺走了他们的至亲,夺走了他们所有的亲人与朋友。
他羡慕莫赤,他长大后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连母亲的模样都没记住。只有他,握着胸前的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