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你就这么回报他的?”
“我……”査欣说着说着,眼圈红了。
她跟穆岩从小学就是同学,她对穆岩的了解,不亚于他的父母,对穆岩十几年的同学与朋友情分,一点儿不比邢磊少。穆岩的家庭,她了解,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一直对穆岩十分敬佩。她佩服这个男孩的毅力,佩服他不畏阻力,积极上进,力图攀上人生高峰的精神。或许他的身上有很多缺点,或许他会耍心机使手段,但都无伤大雅,谁能完美无缺呢?
但今晚,她发现自己认错了人,交错了朋友。她懂得穆岩的苦处,懂得世事的无奈,可是,这不是他良知泯灭的理由。
“特么的穆岩,算我眼瞎,看错了人!你特么的知道不知道,你这人最失败之处,就是你太自私!你的眼里,只有你自己!哥们朋友对你来说,全是你的垫脚石!”
査欣抬起脚,狠狠地踹在穆岩的肩膀上,把穆岩踹到包厢中央,头重重地磕在了桌腿上,血,从穆岩的额头慢慢渗出,汇聚,顺着鬓角流了下来。
包厢里变得十分安静,就连夏老二也闭了嘴,屏着呼吸,望着査欣一脸不可思议。他没想到,査欣跟穆岩的关系会这么好,査欣会这么在乎穆岩。
叶晚晴沉默不语,静静地望着査欣,她本想狠K穆岩一顿,让他记住如何做人,然后再把他交给陈云逸,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抠出些莫赤的消息。但此时,她有些惊讶,心情亦是十分沉重。
她从没看见过査欣流泪,哪怕是在岛上,在大家跟老鹰等教官分别时,所有人都痛哭流涕,只有她,心里承受着失恋与离别的双重痛苦,却默默转身,形单影只地回了营房。那天,即使她后来追上去,也没从査欣的眼里看到一滴泪。
此时,邢磊是震撼的,他愣愣地望着査欣愤怒流泪的脸,万万没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竟都没逃过她的眼睛。
在他的印象中,査欣是个鲁莽而粗线条的女人,跟男人没什么区别,他也不曾把査欣当女人看,总觉得是哥们。不过,尽管如此,他对査欣的感觉还是有些奇怪,既觉得她是个人品端正、可以信赖的哥们,同时又别扭地感受到,她应该归属那些让他厌恶的雌性动物里。
査欣的话,让他心怀感激,亦有感动。他望着査欣英气十足的脸庞,那血性刚烈的神态,竟让他有些失神。一种陌生的感觉,如涓涓细流滋润大地,潜移默化中带来盎然的生机,他头一次发觉,査欣长得很美,美得很特别。
査欣盯着穆岩额头留下的血迹,连声冷笑,“痛吗?”
穆岩靠着桌腿慢慢坐起身,一张脸扭曲着,血水混着汗水,打湿了半张脸。査欣的话让他羞愤难当,原来,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到头来竟还是靠别人的赏赐才有份体面的工作,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资本,竟成了别人眼中不屑一顾的平庸。
他失去了理智,突然仰脖大笑道,“对啊,你们都是我的垫脚石,等我用完你们,我会一脚把你们踢走。我告诉你査欣,你,连给我当垫脚石都当不起!你不就是有个了不起的爹吗?没有他,你敢像现在这么横?如果我出生在你的家庭,我一定会比你优秀!”
査欣平生最恨别人提她的父亲,提她的家庭,她从来就不是活在父亲光环下的温室花朵,更以此为耻。
她怒气满膛,抬脚正要朝穆岩走去,却被一旁的叶晚晴给拉住了。
叶晚晴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不紧不慢地走到穆岩跟前,低头俯视着他。
“这把匕首,还不错吧?”
她悠然一笑,像是在跟他说笑,穆岩却觉得后脊梁冒出一层冷气。
“不错。”他嘶哑着嗓子,心中恐怖。莎琳娜的断手还在地上,鲜血满地,触目惊心。
突然,白光坠落,叶晚晴手起刀落,桌角登时被斩下一块,啪嗒一声,半截硬木块滚到穆岩的身旁。
“硬砍,的确费些力,速度也跟不上。你说呢?”
叶晚晴还是那副悠然自若的神态,似乎那一刀,根本就是他看花了眼。穆岩闭上眼,颤声道,“你想知道什么?你问吧。”
刚刚,他对査欣表现出的狂妄泄愤彻底熄灭了,现在,他只希望自己能活着离开这里。
“你和莎琳娜是怎么认识的?”叶晚晴直截了当地问道。
“在一个商业酒会。”
穆岩仍闭着眼睛,低声把自己怎么偶然认识莎琳娜,怎么答应与她合作的前前后后,全都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现在,他也豁出去了,他不说,叶晚晴不会让他好过,他说,莎琳娜可能会要了他的命,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过了今晚再说。
叶晚晴很失望,莎琳娜太狡猾,根本没有对穆岩透露自己活莫赤一分一毫的信息。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穆岩帮莎琳娜的收获,竟然是一个女人,那个让他在大学期间差点被除名的财政部长的女儿胡雪。
夏老二冷笑一声,道,“难怪胡雪说要跟我分手,原来,是你搞的鬼。你不仅害邢磊,还抢我的女人,穆岩,你真是小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