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勾结平南侯府盗取藏宝图的罪名最终成立了,皇帝褫夺了德妃的封号,贬为更衣,赐毒酒一杯。
若说上次水沉香出事,荀枫侥幸豁免,这回却没那种好运了。
当然,无中生有也分场合对象,宫妃是皇帝的女人,处置她易如反掌,单单是触犯龙威这一项便能摘了她的脑袋。荀枫则不同,他是功勋世家的中流砥柱,想将他拉下马,一个由水玲珑编造的假象远远不够,不然,寒了文武百官和万千黎民的心,吃亏的还是皇帝。
但不论是皇后还是皇帝,都决定借助这个机会替太子铲除最有力的政敌。
官方说辞是——皇帝召荀枫密谈,希望了解盗窃事件的真相,究竟是有人蓄意栽赃陷害,还是荀枫与德妃互相勾结。出乎意料的是,当皇帝戳穿荀枫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并打算将他押入天牢、判以重刑之际,荀枫突然丧失理智,拔了头顶的发簪开始行刺皇帝。常公公英勇救主,替皇帝挨了一刺,为御林军的到来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在御林军的合力围剿之下,荀枫终被擒获。行刺一国皇帝,这本该是抄家灭族的死罪,但皇帝看在老家主荀义朗的份上,并未对荀家斩尽杀绝,而是剥夺了荀枫的官位和世子之位,将他流放至东部边陲,非昭不得返京。
另一边,水玲珑献宝有功,皇后懿旨,许水玲溪与荀枫和离,水玲溪幸免同赴苦寒之地的下场,回了尚书府。
漆黑的屋子,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娜扎一身素装,披头散发颓然地坐在锃亮的冒椅上,朱丹红油漆徐徐反射着烛火微弱的光,照着她苍白的脸,映出了游魂一般的阴森。在她脚边,是死不瞑目的小安子。
章公公单手端着托盘,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阴阳怪气地道:“余更衣,该上路了,别让咱家难做!”
娜扎红肿的眼眸里再次溢出两行清泪,她抛却所有自尊,起身抱住章公公的胳膊,苦苦哀求道:“十一呢,本宫的十一呢?本宫要见他!章公公,你让本宫见见他!”
章公公厌恶地拂开她的手,厉声道:“罪妇余惜晚!十一殿下如今是皇后娘娘的嫡子,与你再无任何瓜葛!你要哭,便到阴曹地府找阎王老爷哭吧!”
娜扎的身子一个不稳,摔在地上,额角磕到椅子的扶手,鲜血顺着脸颊流了出来,她探出手摸了摸,微热得有些滚烫的触感像烙铁,灼着她的指尖,烫在她的心头,她望了望铜镜里狼狈不堪的自己,不可思议地长大了嘴。怔忡了良久,她的眸光忽而一凛,像被踩了尾巴的狮子情绪一瞬间激动了起来:“不要!我不要死!你是皇后派来的侩子手!皇上不会舍得杀我的!一定是皇后擅作主张,假传圣旨!你让常公公来!皇上传旨都是由常公公代劳!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定本宫的死罪?简直不知所谓!”
哼,今晚要不是常公公替万岁爷挡了荀世子的一刺昏迷不醒,这旨意还真轮不到他来传!章公公鄙夷地斜睨着娜扎,冷声道:“给咱家按住她!这毒酒她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几名小太监碍于德妃往日的威严,迟迟不肯动手。
常公公提起脚一一踹了过去:“万岁爷的旨意是赐余更衣毒酒,她不喝,咱们的任务便不算完成!你们到底是惧怕一个将死之人,还是惧怕高高在上的万岁爷?”
几人再不做犹豫,上前一步,一把按住了娜扎!
章公公阴冷一笑,掐住她的下颚,将毒酒灌进了她的肚子……
“没想到会是这样。”墨荷院,水玲珑听完诸葛钰阐述的消息,惊讶得半天合不拢嘴。皇帝喜欢诺敏,把娜扎当做诺敏的替身,哪怕娜扎“偷了藏宝图”,但皇帝或多或少会顾及一些往日情分,绕娜扎一条小命的吧,还是说……皇帝当真如此在乎藏宝图?
诸葛钰将水玲珑抱在腿上,一边轻抚着她肚子,一边似笑非笑道:“德妃死了,娜扎却没有。”
“嗯?什么意思?”水玲珑睁大眼眸望着他。
诸葛钰将她圈在自己怀里,下颚抵住她柔软的肩,含了淡淡戏谑意味地说道:“你不是说皇上把娜扎视作你娘的替身吗?他既然如此宠爱娜扎,你这种手法不算高明的栽赃陷害哪里又瞒得过他的法眼?”
水玲珑扭过头,不服气地瞪了瞪他:“怎么?还瞧不起了?”
诸葛钰轻笑,摸上她发怒撅起的红唇,又凑过去含住,用舌尖细细尝了一遍,才在水玲珑恨不得把他射成筛子的眼神里说道:“你谋算的不是德妃和荀枫,是皇上和皇后的心。你知道皇后想弄垮德妃已久,也知道她和皇上忌惮荀枫已深,你只需要送给他们一个明面上过得去的罪状,蛛丝马迹自有他们替你掩了,各种漏洞也自有他们给你堵了,你就安心地看着德妃与荀枫落马,末了,还能以怀孕不适、受了惊吓为由,窝在王府不去面圣。反正有王府罩着你,皇上也不能强行拽了你去。退而求其次的情况下,皇上便只能盘问水玲溪与水玲月。这两人,前者憎恶荀枫的虐待,后者失宠已久不得不向你靠紧,谁让你一次又一次地在水玲月面前展现自己的强大呢?”
言罢,又亲了亲她软红的唇,女人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