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流云负气地背过身子,被子又空出好大一个缝隙,别说诸葛流云了,连冷幽茹都冷。冷幽茹终于看向了他,这一看,就自微敞的亵衣里发现了他后背大大小小的淤青。眸光动了动,冷幽茹微微一叹,放下书本,从床头柜的第一层抽屉里拿了一瓶金疮药,尔后素手绕至他前胸,解了她闭着眼也能解开的扣子,在诸葛流云转过身曲解她意身曲解她意思的注视下,轻轻替他擦了药。
只是没问受伤的原因,没讲安慰的话语。
两个人彼此深深伤害过,再想回到一切都没发生之前不可能了。
“咝——”诸葛钰倒吸一口凉气,裸裎着上身趴在床上,水玲珑一边涂药一边用力揉搓,“你忍着点儿啊,这种手法很疼,但恢复效果特别好。要不,我给你呼呼?”
对着他受伤的背轻轻地吹了起来。
诸葛钰就偷笑,其实不疼啊,这点儿伤算什么,老魔头的拳脚基本都落在了他父王的身上,他和稀泥挨了几个不痛不痒的拳头而已,只是他不小心还是踩了老魔头一脚,唉唉唉!真不是故意的,谁让他英勇无敌、武功盖世、神佛惧怕呢?
不过……能从她这儿骗点儿温柔也是不错的,“哎哟,好疼好疼!”
水玲珑暂时放轻了手里的动作,睁大眼问他:“哪里疼?这里,这里,还是这里?”手摸过他脊背的淤青,柔软而冰凉,像雪花一点点飘过,诸葛钰不禁有些心猿意马,却仍噘嘴委屈作委屈状:“都疼……”
水玲珑就俯身,对着他脊背,一处处吹过,他将头埋进枕头,得瑟地笑。
水玲珑吹得自己有些缺氧方才作罢,一边揉着一边嘟哝道:“你们祖孙三代可真是奇怪,别人谈事用嘴,你们谈事用脚,谁打赢了谁才是最终的决策者吗?”
诸葛钰摸了摸鼻梁,露出懵懂的神色:“理论上……是这样的。”
水玲珑摇摇头,摸了摸肚子道:“小柿子,你可别学你爹那一套,将来指不定被你爹欺负成什么样子!你爹要是敢打你呢,你就跑来告诉娘,娘替你出气!”
诸葛钰回过头,大掌也摸上她的肚子,哼道:“别听你娘的,男子汉大丈夫都是在跌打滚爬里长大的,不挨打怎么打别人?”
水玲珑拿开他的魔抓,赶紧纠正他的不良胎教:“别听你爹的,好汉不吃眼前亏,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愣在原地让人揍,你是傻子啊?”
含沙射影的一顿骂,喷得诸葛钰狗血淋头,诸葛钰在他儿子未来的口粮上狠狠地捏了一把,直惹来水玲珑的身子一针颤栗。
“诸葛钰!”水玲珑幽幽得瞪着他,诸葛钰坏坏一笑,松了手,继续趴着,由她擦药揉搓。
没办法,自从上月底行房时,水玲珑出了一点儿血之后,二人再没越雷池一步。虽说算算月份,她如今稳妥了,可诸葛钰还是不敢拿肚子里的小柿子开玩笑。忍得……额头都冒汗了!
水玲珑注意到了他的异样,赶紧岔开话题:“爷爷真的让我们把《观音佛莲》给丢出去?”
诸葛钰“嗯”了一声,又道:“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也不许父王再插手漠北的皇权和政务,也就是说,不助你复国。”
“我也没想过复国,我生在大周、长在大周,骨子里流着一半大周的血,现在又嫁了大周的男人,肚子里踹了这个那人的种,漠北什么的,我脑子里、心里,一点儿感情也没有。”水玲珑淡淡笑道。
这回太受用!诸葛钰渐渐扬起了唇角:“其实如果你想……”
“我不想,真的。”水玲珑打断他的话,她重活一世,心愿很小,那就是让曾经伤害过她和一双儿女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然后开开心心地过完这一生。现在她离那个目标越来越近了,平南王府变成平南侯府,荀枫与太子决裂,水玲溪跳进火坑……只是这些还不够,不够偿还他们对她的亏欠,所以,她会继续努力,一步一步直到把他们逼上死亡边缘,笑着看他们垂死挣扎,一如前世他们看她。
感受到水玲珑身上忽而迸发而出的冷意,诸葛钰坐直身子,小心翼翼地将她搂紧了怀里,淡雅幽香弥漫了水玲珑的周身,她渐渐回神,眼底掠过一丝精光,笑道:“把《观音佛莲》给我吧,我来处理。”
诸葛钰点了点她鼻尖:“你这回又想了什么馊主意?”
“怎么是馊主意?好主意才是。”水玲珑笑着说完,话锋一转,“对了,你一直说《观音佛莲》是漠北藏宝图,有了它才能找到传说已久的圣物,可漠北的圣物是什么?竟有长生不老之功效?”
诸葛钰抱着她坐到自己腿上,一手摸着她肚子,一手轻抚着她脸颊,道:“都是传说,没有人活着见过,换句话说,见到圣物的人都没活着回来,有人说,他们死了;也有人说,他们一直生存在那个长生不老之地。”
“有人进过那个地方?是洞穴还是宫殿?”水玲珑的好奇心忽而膨胀起来。
诸葛钰含住她白玉般的耳垂,吸了几下,觉得它软软的、凉凉的,像冰冻糯米丸子,很是可口。
酥酥麻麻的感觉像电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