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硕这句大婶,把秦海雷了个够呛。讀蕶蕶尐說網以母亲宗惠英的年龄,在刘硕面前称句“大姐”都属于被叫老了,哪能再升一辈变成大婶。幸好宗惠英是从农村出来的,习惯了各种不同辈分的称呼。她在心里认定了刘硕等人是秦海的朋友,因此对于这声大婶也就泰然受之了。
秦海向刘硕和黄燕玲拱拱手,说道:“大家的心意,我就不推辞了。刘大哥和黄大姐回去以后,代我全家感谢一下大家。为这么点事,你们还专程跑一趟,让我实在是过意不去。你们几位既然来了,就在安河多住几天吧,我找人给你们安排一个车,带你们去看看我们省里几个著名的景区。”
“不用不用。”黄燕玲连连摆手,“秦厂长,我们能够见到你和大叔、大婶,这一趟的目的就达到了,明后天我们就坐车回林西去,厂里还有不少事情呢。对了,我们这一趟来,其实还有一件事,想请教一下秦厂长……”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变得有些迟疑,还不断地用眼睛瞟着刘硕,似乎是有什么想说却又不方便说的事情。
秦明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黄燕玲这番做作,秦明华是完全能够看懂的。可以猜想,其实他们这一趟来的主要目的就是黄燕玲想说的事情,而这件事显然又是有可能会让秦海觉得不悦的,所以黄燕玲才会摆出这样一副架式。进一步地想,刘硕和黄燕玲在这件事情上肯定事先有默契,现在的局面摆明了就是想让黄燕玲唱黑脸,刘硕则作为备份,在必要的时候出来唱唱红脸。
按照双方的协议,兄弟陶瓷厂由秦海保留决策权,重大的决策必须经秦海同意。双方虽然说是合作关系,但秦海与刘硕等人只有过一面之缘,在其中起着穿针引线作用的沙仁元又已经去世。所以刘硕、黄燕玲他们如果有什么想法想和秦海商量,的确是有些尴尬的。
秦海也是聪明人,前后两世加起来也有五十几年的阅历了,岂能看不出黄燕玲的想法。他笑了笑,说道:“黄大姐有什么事但说无妨,咱们其实是一家人,什么事都是可以商量的。”
刘硕向黄燕玲递了一个肯定的眼神。黄燕玲这才带着怯怯的神情说道:“秦厂长,是这样的,当初你给我们陶瓷厂定下的方针,是生产工业陶瓷。目前,我们工业陶瓷方面的销售倒也还可以,今年有望盈利30万元以上。不过。据我们观察,工业陶瓷方面的市场不是特别理想,所以我们想到民用陶瓷方面去试一试,你看有没有问题。”
“你想说的,就是这事?”秦海有些觉得意外。他给兄弟陶瓷厂的定位就是搞工业瓷,这个市场其实非常广阔,只是因为厂子目前的品牌影响力还不够。许多客户不认兄弟陶瓷厂的账,只要坚持下去,最终的发展会比搞民用瓷要强得多。不过,尽管他有这样的想法,黄燕玲提出搞民用瓷这个思路,也不算什么离经叛道之举,大可不必这样忐忑不安的。
“秦厂长,我们也是随便想想。你觉得不合适也没关系的。”黄燕玲赶紧往回收自己的话。
秦海无语了,他这才发现,自己与兄弟陶瓷厂的这些管理者之间,真的有很深的隔阂,以至于对方连提一点经营上的建议都要如此小心翼翼,生怕让他觉得不高兴。他想了想,说道:
“刘大哥。黄大姐,可能咱们之间的沟通太不充分了。这事也怪我,我应当多往林西跑几趟,大家在一起多聊聊。也就不至于如此生疏了。其实,企业经营方面的事情,你们是实际的经营者,完全可以有相机决策的权力,我也是会充分尊重你们的意见的。”
“秦厂长误会了……”刘硕有些脸红,他支吾着说道:
“沙叔临走之前,交代过我们,说厂子里的重大决策,必须经过你的同意,我们13家人都是在沙叔的病床前发过誓的,谁要违反了,大家都饶不了他。
民用瓷这件事情,我们考虑了很久,也是犹豫不定。其实林西本地也有几家民用瓷厂,我们如果生产民用瓷,可能与他们也有竞争,到底能不能打开市场,我们也没数。我们大家的想法是,如果秦厂长能够给我们支支招,开发几种别人没有的新产品,那我们就可以做。如果没有这种新产品,那我们还是坚持做工业瓷的市场为好。”
秦海道:“你们能够积极想办法促进厂子的经营,我非常高兴。以后像这样的建议,你们随时都可以提,行与不行,咱们可以一起讨论嘛。至于说民用瓷……我的感觉是,现在做还有些早。”
“早是什么意思?”黄燕玲奇怪地问道。
秦海笑了笑,说道:“我是说,现在民用瓷的市场其实很有限,不外乎就是一些家用的餐具,这个市场并不大。要等百姓都富裕了,家家户户买新房子,要用瓷砖做装修,买各种陶瓷洁具,那时候市场才值得投入。”
“家家户户买新房子?”刘硕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这恐怕得等上几十年吧,再说了,就算单位上给分了一套房子,又会有谁去买瓷砖在家里用呢?”
秦海笑而不语,80年代中后期的人,肯定是预见不到90年代中后期以及新世纪的购房潮的,由于全民购房潮的来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