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我若是错过,要悔青肠子的!”赵老爷神色夸张地一咧嘴,又回头对宋静溪道:“如何,只剩两道点心和一道汤品了,你心中肯定有底,对吧?”
……宋静溪还有几道菜要做,她将这八珍会看得如此紧要,现在将事情拿出来当头当面地问,显然并不合适。花小麦也只得权且忍下,木木地在椅子里坐了,垂下头,摆弄自己的手指,兀自在脑中不住思索,间或与赵老爷聊上两句。
只是接下来,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心思放在这场汇集了全城名厨的比试中了,甚至连宋静溪做了甚么点心,熬煮了甚么汤也不知道,心中只一阵接一阵地发寒。到得傍晚时分,全天的比试终于结束,凉亭之中又是一声锣响,主办人将结果宣读了出来。
素菜是沧波楼沈大厨的鼎湖上素最好,荤菜以花小麦的捣珍为佳,几道菜色综合评判,择发挥最为稳定平均、未出丝毫差错的桃源斋,为最后的胜者。
宋静溪欢喜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眼中竟有了盈盈泪意,握住花小麦的手连声谢她。花小麦笑不出,只抿了一下嘴角,勉强应付了几声。
如果事情真如她所想,这八珍会的结果如何,又还有什么意义?
……
整整一天的比试,诸家酒楼食肆有喜有忧,而宋静溪,无疑是风头最劲的那个。在将众人或真心实意或带着酸味的祝贺一一收入囊中之后,欢天喜地携了花小麦的手,将她送回桃源斋。
花小麦本打算立刻拉住她将事情问个清楚,然而因那赵老爷的到来,宋静溪说晚上要在家中设宴款待,马车只在桃源斋门口停了停,待花小麦和青荷下车进门之后,便立刻离去,半点时间也不曾留给她。
她心中烦闷,又不能说与青荷听,在桃源斋内堂的房中闷了半晌,唯有胡乱睡下,一晚难以入眠。
到得第二日早上,她一睁开眼睛,立刻蹦下床来洗漱干净收拾齐整,坐在屋中等宋静溪的到来。孰料没过一会儿,青荷送早点来的时候却说,今日一整个上午,宋静溪都不会来店里。
“我家夫人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办,耽误不得的,恐怕要下晌才会回来。”青荷将一碗鸡汤小馄饨放在花小麦面前,笑眯眯地道,“我家夫人留了话,今日午市,请姑娘代为照管厨房,辛苦你了。”
怎么越是想要见一个人的时候,她却偏生死活就是不出现?
花小麦牙都要咬碎,却又没办法,只得憋着一股邪火去厨房张罗。心中怒意再炽,灶上忙碌时却仍旧半点不肯马虎,一丝不苟地将各样菜色做了,直忙到未时许,方算消停下来。
铺子里食客渐渐散去,安静下来。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大门口传来一阵女人的说笑声。
花小麦听见动静,知道是宋静溪来了,忙一溜小跑奔出厨房,那一行人却已进了内堂。她咬了一下嘴唇,缓缓走过去,并没有进屋,反而鬼使神差地在门口一堵墙之后立下了。
“知府大人向来言出必行,我又何必担心?”这是宋静溪的声音,充斥着毫不掩饰的满足愉悦,“他既承诺过由今年八珍会的胜者主办中秋月宴,自然不会诓骗于我。眼下那主办权已落入我手中,这段时间的辛苦,总算是没白费……还有那花家姑娘,我也真是该多谢她才是。”
“人都说什么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婢子看来,那花家姑娘就是千里马,若没有夫人您这识货的,她就算再有本事也是白搭!”此时开口的正是那替宋静溪在外奔波办事的青桃。
宋静溪仿佛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轻轻一笑:“要说功劳,又怎能忘了你?你可是我的左膀右臂,真真儿帮了大忙的,我必要好好赏你才行——青荷,从那柜子中取五两银子来,旁边还有一匣,是给那花家姑娘的酬金,你也一并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