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高长峰依约将林诗婕送去了红十字会医院。
医院里——
她母亲苏贤敏在病房前来回踱步,一见到林诗婕几乎不敢相信的愣住,直到听见林诗婕开口叫了她一声妈,她才回过神来。
“婕儿,你真是婕儿?”苏贤敏惊讶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儿。
林诗婕上前一步,主动握住母亲的手:“妈,是我,我是婕儿,婕儿回来了。”
“婕儿回来了,你终于知道回家了,你要是再不回来,你爸……”苏贤敏说到这里,已经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闻言,林诗婕脸色一白,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扶着母亲在走廊的长椅靠着自己坐下,轻声问:“妈,你先别急,告诉我爸到底怎么了?医生是怎么说的?”
虽然来之前高长峰就告诉过她,父亲正在住院,可真当她赶过来看到母亲担忧憔悴的样子,还是忍不住一怔。
苏贤敏把脸埋在手心,声音哽咽着:“医生说,是心肌梗塞。”
“怎么可能?”林诗婕难以置信地捂着唇,有点无措地喃喃:“爸爸平日里都坚持锻炼身体,每年的健康检查也都达标,怎么突然会变成这样?”她以前辅修过急救课程,自然很清楚心肌梗塞是多么严重的病症,那是会随时要人命的。
苏贤敏眼眶一酸:“婕儿,自从你逃婚之后,外面的人都盛传我们得罪了肖家,你爸的那些生意伙伴有很多都不跟他往来了,大概是因为生意不顺吧,他这段时间胃口总是不好,夜里又烦躁不安,一睡不着就起来抽烟,我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他又不肯说,我想他身子向来硬朗应该没什么问题。可上周末下午,他接了一个电话以后就开始不对劲,一个人闷在书房里,我叫他吃饭也不见应声,开门进去才发现……”她深吸一口气,才勉强继续说,“发现他一脸难受地捂着胸口昏倒在地上,我马上叫了救护车,医生说幸好发现及时,要不然,要不然就真没了……”
林诗婕顿时觉得手指冰凉,心里又惊又怕,她几乎不敢想象她跟父亲差点就天人永隔了。
她的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尽管心里已慌乱一片,可她还是镇定地拥着母亲,不停地安慰着:“妈,没事的,有我在呢!现在我已经回来了,爸爸吉人天相,很快就会好的,他肯定很快就可以出院的。”这番话,也是对她自己说的。
白炽灯的幽光打在医院白灰的墙壁上,再折到林诗婕的脸上已是血色褪尽的苍白。她陪着母亲说了很多话,终于稳住她的心让她回家里休息,她自己留下来守夜。
她站在监护室里,看着爸爸被一堆冷冰冰的监测器材包围着,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林诗婕的喉咙就难受得像梗了块石头。
“爸爸。”她紧紧握着他的手,艰涩地轻唤着,“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你要快点好起来哦!”
林诗婕在林孝天的病床前守了一晚,即使累极也不敢睡过去,怕半夜会出什么状况,好在一夜无事。
林孝天的好友陆斌川天一亮就赶到医院,林孝天还没醒,他把水果篮放下,又示意林诗婕跟他出去走走,她跟值班护士交代了一声就跟着走到了医院外的凉亭里。
坐下后,陆斌川好几次都张了口却欲言又止,然后只一味地叹气。
林诗婕的太阳穴隐隐作痛,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问:“陆叔叔,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受得住的。”她直觉地认为陆叔叔想要说的事肯定跟她爸爸突然发病有关系。
果不其然。
“我从外地回来,给你妈打电话询问你爸的病情,就听说你回来了。婕儿,你可回来了!”陆斌川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你可知道你这样一言不发的从婚礼上消失,给你爸爸增添了多少麻烦吗?”
林诗婕虽然有苦衷,却不能说,只能低着头道歉:“对不起!”
“这话你应该跟你爸爸说,婕儿,你知道你这次突然从婚礼上消失,你爸妈为此承受了多么大的压力?!”陆斌川深看了林诗婕一眼,又说,“你妈为了你一夜急的几乎苍老的十岁,你爸在生意上一直不顺。因为你的关系,他们得罪了肖家,生意上到处有人找你爸的麻烦。”
林诗婕心存愧疚,问道:“陆叔叔,我爸是因为我气病的吗?”
陆斌川摇摇头:“那倒不是,你爸这次是被人检举了,他公司的一位高层负责人写匿名信给政府,检举你爸在某个政府招标工程里行贿!”
“这不可能!”林诗婕激动得‘腾’一下站起来,言辞凿凿地维护道,“我爸爸为人正派耿直,怎么会做这种行贿的事情?这根本没有道理!”
陆斌川拍拍她的肩让她冷静下来,这才慎重地说:“我跟你爸这么多年的朋友,我还不清楚他的人品吗?他这人最正直,根本容不得一点假,不要说行贿了,光是看到了都会第一个举报。所以依我看最有可能是被人诬告了,检举他的那位公司高层被人重金收买了,你爸估计也是被气急了才心肌梗塞的。”
林诗婕又气又急,惨白着脸问:“陆叔叔,你是不是怀疑,我爸被人诬陷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