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司”虽然赢了,中午饭一家人吃的却很郁闷。
郝兰欣一边吃饭,一边喂小苗苗,田达林端着碗一声不吭。田幼秋和田幼春见气氛不好,谁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子吃饭。
“爸爸,妈妈,振海大伯为咱说了实话,胡大霞会不会恨他?”
田青青忍不住,首先打破了沉闷。
“嗯。那是个没人敢惹的女人。你振海大伯肯为咱作证,我没有想到。”郝兰欣说。
“青青本来就没推杨继波,他总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吧?”田幼秋瞪着一双大眼睛说。
田达林看了看妻子,又看了看大儿子,深有感触地说:“他要说没看见,就等于是咱推了她儿子,毕竟东沿儿上只有青青和她儿子在那里。”
“可是,他过去看了呀?”田幼秋不解。
“要是他说人摔下去后才发现的呢?”田达林说:“咱住在这里,这事怎么也脱不了干系。没人作证就是咱的事。”
田幼秋无语。他还不知道人世复杂,一个事情可以得出几个版本!
田达林又说:“往后你们和小朋友们玩儿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尽量少接触杨家的孩子。尤其别去招惹他。”
“这里是生产队的场院,人们(孩子)要来玩儿,我们总不能不让吧?!又不是咱的家。”田幼秋撅起了嘴。这两天他和孩子们玩儿的都疯了,要是不让小朋友们来,又不让他出场院,他一定得憋屈的五作六受的。
“咳!说什么也得快些盖上咱那房子,搬离这里。人多事多呀?”田达林说着,又对郝兰欣说:“今天晚上我就去刨树。明天积肥坑就出完了,后天请一天假,到城里木料市去一趟,买根檩条,做门窗。”
郝兰欣:“明天是集日,你怎么不趁集日去?”
田达林:“积肥坑出到底部了,往上扔很费劲儿。我要这时请假,人们得说我耍滑儿。让人指脊梁骨的事,咱不干。再说,我只是去看看,筹了钱再买。”
“爸爸,你上哪里筹钱去?”
田青青想起前世这个时候,田达林为了筹盖房款去卖血的事来,不由担心地问道。
“让爸爸想想办法。再向人借实在开不了口。”田达林一脸无奈:“不过,家里没个钱儿也不行。就像今天发生的事,真要赖在咱头上,没个十块二十块的下不来。大晌午的,上哪里去借?”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大春天的,又没有东西卖,你上哪里想钱去?”郝兰欣也问道。自己男人的能耐她知道,出了门就两眼一抹黑。别说让他挣钱了,不被人坑就是好事。
“我到城里转转,看看有没有立马给钱的事。有的话,就做。”田达林望着郝兰欣,又说:“我曾听人们说,有……”
“有什么呀,你快说呀?”郝兰欣见丈夫欲言又止,催促道:“真要有给现钱的事,咱俩一块儿去做。”
“有的事不适合带小孩子的妇女。你甭兴这个心,也甭问是什么,总归弄了钱来就是了。”田达林神色神秘地说。
坏了!父亲真的想到了卖血了!
父亲一没文化,二没手艺,三不会倒买倒卖(再说这时也不允许呀),立马给钱的事,除了卖血,还能是什么呢?
田青青心里着起急来:前世里父亲就是因为卖血把身体搞垮,又劳累过度而死的。那年自己才七岁。这世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走这条路了!
可是,他是一个大人,有腿走路,想去哪里,自己挡得住吗?
并且是他连母亲都瞒着,更甭说自己了!等自己知道了,兴许大错已经铸成!
如何才能打消父亲这个念头呢?
钱!!!
关键是钱!!!
眼下家里最缺的是钱!!!
父亲去卖血也是为了弄钱!!!
钱!钱!!钱!!!
必须弄到钱!
而且要尽快!
让父亲看到希望,打消他去卖血的念头。
如果弄不到钱,就阻止不住父亲去卖血——只要他兴了心,自己挡得了今天,挡不了明天。因为她不能时时跟着父亲,更不能说明经常卖血对人体的危害。
也是急中生智,田青青想到了空间里那一水池鱼。
就是冒风险,也要把鱼拿出来了!能以卖点儿钱的话,让父亲看到希望,再加上自己暗中周旋和三寸不烂之舌,也许能说转父亲,打消他卖血的打算。
“爸爸,咱家有钓鱼钩吗?”田青青问。
钓鱼线和钓鱼竿可以用别的替代,都好解决,只有钓鱼钩她做不来。
田达林好奇地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田青青:“我要去钓鱼。”
“你去钓鱼?”田达林笑道:“别让鱼把你钓进水里去?!”
田青青早想到了父亲会这样说。于是便装嫩卖萌起来,翘翘着小嘴儿不服气地说:“我就去钓鱼。别人能钓上来?k,我怎么就钓不上来?”
田达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