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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青青速度确实飞快,但最主要的,还是人们没有想到。就连胡半仙都没反应过来。当人们发现田青青的一双小手全浸在“咕嘟”“咕嘟”冒泡的油锅里时,全都吓傻了眼。
郝兰欣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老实人有老实人的好处:遇事冷静。田达林见状,三步两步跑过去,把田青青往怀里一抱,那一双粉嫩的小手儿才脱离了油锅。
从伸进去到出来,田青青的手在油锅里待了足有半分钟。
“你……你……你……”离得最近的胡半仙结巴着嘴,哆嗦着手,指着田青青,说不出一句囫囵话。
田青青在父亲怀里举着两只还在往下滴答油珠子的小手儿,对胡半仙说道:“你往我的身上泼了狗血,又用油锅炸了鬼怪,我身上的邪气是不是被你驱除干净了?”
“驱除干净了。”胡半仙声音打颤地说。
“那我就是一个正常人了,是不是?”田青青继续问道。
“是……是……是……正常人了。”胡半仙点着头结巴着说。
田青青这里用了一个小心眼儿:如果你说我的身上还有妖邪,证明你法术不高,等于自己砸自己的牌子;如果你说已经驱除干净了,从今往后,我就是一个正常人了。谁也不能对我另眼相看。借胡半仙的手给自己“验明正身”,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为什么自己的手伸进沸腾的油锅里而受不了伤,她和胡半仙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胡半仙绝对不敢说出去——她愚蠢不到自己砸自己饭碗的程度。
至于围观的人们和奶奶二姑她们,愿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老虎不发威,永远被当成病猫。二十块钱在工值只有一毛多钱的时代,不是个小数目。何况家里已经负债累累,而且还是因为自己。
田青青扫了一眼围观的人们,大声对胡半仙说:“你的手下油锅炸死了附在我身上的鬼怪,我应该给你二十块钱;我的手伸进了你的油锅里,按照你的说法,你应该给我二十块钱。两下里一兑,咱谁也不给谁,是也不是?”
“是!是!是!。”胡半仙点头如啄米!
“那咱两清了。”田青青白了她一眼,扭头望向自己的母亲,再也不说一句话。
胡半仙见状,心想:此时不走,还待何时?急忙拧灭煤油炉子,提着特制的提手向大门口走去。
围观的人们惊叹不已。
“半仙大师,半仙大师……”田卢氏一边喊着,一边从屋里小跑出来。
胡半仙忙站住,以为是田卢氏良心发现给她谢钱呢,转过身望着田卢氏说:“什么事?”
田卢氏“呼哧”“呼哧”喘着气问道:“这……这……那……扫帚星命还算不算?”
“油锅是油锅,扫帚星是扫帚星,两个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你们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胡半仙没好气地说完,,灰溜溜地走了。
田青青见母亲还在那里昏沉沉地躺着,身边立着不知所措的田幼秋、田幼春兄弟俩,急忙从田达林身上出溜下来,跑到沙土堆上,用沙土把手上的油搓干净,又在庭院里的水盆里洗了洗,往身上干净的地方抹了抹,扶起母亲,用小手给郝兰欣抚摸起胸口。
田幼秋、田幼春见状,也依样学样地抚摸起来。
郝兰欣慢慢睁开眼睛,见儿女们都拥着自己,也没管还咧着嘴哭的小儿子,忙抓过田青青的小手儿查看。见没有伤痕,面色一下好看起来,关切地问道:“孩子,你没事吧?”
“妈妈,没事,你看我的手,不是好好的吗?!”田青青微笑着说。因为满脸都是狗血,她的笑显得很恐怖。
“没事就好。孩子,妈给你洗洗身上的狗血去。”抱起大女儿,在人们的注视下,走进了居住的西厢房。
此时刚进农历三月,乍暖还寒,田青青穿的一身小薄棉衣,都被狗血浸透了,头发里和脸上,也都是狗血。郝兰欣给她脱了个净光,把她顺到被窝里,伸出脑袋来洗头发里的血。
头上被三齿扎的两个洞都还结着痂,郝兰欣怕被水浸湿了感染,不敢往上撩水,只好用毛巾一遍一遍地擦着洗。一边擦一边掉眼泪儿。
“妈妈,早不疼了。你用水洗吧。”田青青安慰母亲。
“还带着痂呢,小心点好。”郝兰欣哽咽着说,又问道:“青青,今天上午发生了什么事?”
田青青便把上午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妈妈,二姑真可恶,往后不让她上咱家里来了。”田青青装嫩卖萌愤愤地说。
“废话,这里是人家的娘家,你能不让人家出门的闺女回家呀?!”郝兰欣说完又叹了口气:“咳,接二连三地出这种大事,往后妈出工都不踏实了。我是一天也不愿在这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