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子,对于名正言顺的儿子他都懒得多花心思,更何况这么一个见面次数都不多的儿子?正所谓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如果这样能让他躲过嫡妻的魔掌,那么他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爹?”叶旭阳唤了声父亲,定定地看着这个给了他血脉的生父,他是不是会为此而挽留他?
“这是你的选择,我不干预。”叶明恂说了句凉薄至极的话。
叶旭尧听闻,心底一声冷笑,这就是他的爹,这叶旭阳能指望他说什么好听的话?
果然与嫡兄心里所想一样,叶旭阳并不好受,母亲不光彩的过往,父亲的冷漠自私,最终令他义无反顾地举起手来,“我叶旭阳对天发誓,与亲生母亲钟氏还有亲生父亲叶明恂从此断绝关系,此后也不再提自己是襄阳侯府的血脉,生老病死,各安天命,再不往来。”留连地看了眼泪流满面的母亲,“若有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无葬身之地。”
“阳哥儿……”
钟外室再也抑不住失声痛哭,这比剜了她的肉还要痛苦,儿子看不起她,这就算了,还发下这样的重誓离开她,这世上还有比这更痛苦的事情?
叶旭阳想要奔过去抱住母亲痛哭,这人再不好也是生养他的亲娘,可誓言仍言犹在耳,他的步子只走了一步就停在那儿,再也迈不过去,似乎面前有一条天堑阻碍了彼此。“娘,你以后保重。”
钟外室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儿,往后没娘在身边,你也要懂得照顾你自己……”
这母子别离的一幕似乎很感人,只可惜在场坐着的人都不是软心肠之辈,就连叶明恂也只是神色略变了一下就恢复了平静,毕竟他从来不想给这个儿子正名,认不认是叶家的血脉又有何干系?
“得了,别在那儿弄得好像我是恶人一样。”叶钟氏冷哼道,“种下这个因就必结这个果,叶旭阳,这就是你娘生下你之时,你得承受的后果,要怪就得怪你娘没给你找个好爹,让你光明正大的生下来。”
叶明恂转头狠瞪一眼说这话的妻子,她少损他一点行不行?
叶钟氏却是不看丈夫,只是嘴角不屑地一勾,他叶明恂现在是烂泥扶不上墙,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誓我也发了,叶夫人,你是不是也能放过我娘和我姐?”叶旭阳忙道。
叶钟氏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水,“我只说给你生路,可没答应其他的,再说你不是与她们断绝关系了,她们的死活你再也管不着,叶旭阳,鱼也熊掌不可兼得,这个道理你的启蒙先生应该教过你。”
叶旭阳的脸色一白,他真傻,没想到这里面的空子可钻,“你!”神色不由得一急。
“你要现在后悔那也还来得及,有这么个私生子的污点,你还想要科举出仕,只能说是痴心妄想。”叶旭尧淡淡地插了一句,目光如看透人心般地看向叶旭阳,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从来不甘心居于人下,一想到这点,他的嘴角微微一勾。
叶旭阳被这嫡兄看得头皮发麻,也感到一阵阵心虚难堪,随后手一握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这样选择也没有错,没有这出身的束缚,天高海阔凭鱼跃。
他的目光一点一点地坚毅起来,没再看向母亲与姐姐,而是朝叶钟氏拱手,“叶夫人,您的承诺是不是现在兑现?”
“拿五百两银票给他。”叶钟氏朝路嬷嬷吩咐一句。
路嬷嬷立即掏出银票,拣出一张五百两的递给叶旭阳。
叶旭阳接过,看也没看就塞到了袖口,至于户籍什么的,他相信叶钟氏是不会赖他的,她巴不得自己离襄阳侯府越远越好。
他没再看向母亲与姐姐,狠一狠心,拱了拱手后,立即就转身离去,那就走得一个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林珑看着他挺起来的背影,这个人在一瞬间成熟了许多,是好还是不好?她微眯眼,却说不上来,回头看了眼神色越发严峻的丈夫,终究一声没吭。
叶旭尧却是看了眼自己的亲信小厮,后者悄然离开,暗中跟上叶旭阳,与主子一样,他对这个叶旭阳还是满怀戒心的,谁知道他这会儿离去打算做什么?
钟外室痴痴的目光送走了儿子的背影,她不怪儿子丢下她,只是这生离让她痛不欲生。
“我呢,是不是我发一个什么誓,也能一走了之?”
叶蔓芫顶着张肿脸问询,她被打怕了,这会儿没有靠山,她拿什么与叶钟氏斗?以退为进,只要今天拣回一条命,找到祖母,她就能还了今天叶钟氏加诸给她的耻辱。
钟外室不可思议地看了眼女儿,连她也要离她而去了?也是,儿子都走了,女儿也没有必要再留下来陪她受罪,想明白后,她一言不发。
叶钟氏看了眼这个外室女,小小年纪就想要与她耍心计?她还太嫩了点,能放叶旭阳离开,那是不想与叶明恂闹得太僵,这毕竟是儿子,如果做得太过份,叶明恂不会再干坐着,她可没忘记为了那个叶旭凯,叶明恂做过的偏心事儿。
但她叶蔓芫于她而言就不是那么重要了,一个庶女,是打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