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什么样的仇?
欧阳振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两人得到了,又失去了,得到了仇恨,失去了做人的乐趣,因为他实在不知道,一生都活在仇恨中的人能有什么做人的乐趣。
杜威和程英的事结束了,两人的仇结束了吗?好像是的,因为杜威的儿子杜子腾早已死了,而程英的儿子程思龙也死了,程思凡没死,可也不知道会跑到什么地方,至少,国内她是不能呆了,两人的仇,波及一生,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消灭他们心中的魔鬼,仇恨的力量,和爱情的力量一样大,有时候,比爱情的力量更加的偏执,更加的疯狂。
但不管什么样的仇,两人弄成这样,也算是两败俱伤,谁都没占到便宜,而且,谁都负出了代价。
两人在大风暴中长大,两家的关系莫逆,如果按照正常的逻辑,两人长大后该一起奋发,关系还是那么好,因为,在那个时代建立起来的友谊总是很宝贵的。
可是,两人没有,完全没有,两人以一种水火不容的关系结束了这场恩怨。
结局是杜威家破人消失,亡不亡没人知道,只有他自己知道。
程英家破人亡,至少,程英现在已经死了,至于家,程英的家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破了。
在这场仇恨中,欧阳振邦,程思凡,丽,吉米,所有人,全是配角,真正的主角是程英和杜威。
只是,这样的戏太悲情,可是,这又该怪谁?
再一次睁眼,车已经进了开林。
这时候,正是下午三点钟。
街里很热闹,人们都在各忙各的事,就算捡破烂的都带着满意的笑容坐在阳光下取暖,表情自得而满足。
欧阳振邦突然觉得自己很苦逼,苦逼到连个捡破烂的都不如,人家活得卑微,但人家活得快乐。
自己顶着个大帽子,动不动就是为国家做任务,可是,他可曾满足的笑过?也许有过,但那只是在和苏小暖在一起时才会有的感觉,别的时候,他一直像一只赶时间的鱼,忙而不各所谓。
谢仁军突然说道:“怎么了?伤感了?”
欧阳振邦一笑:“有时候,做个捡破烂的也不错。”
谢仁军呵呵一笑:“你要真是个捡破烂的就不这样想了,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也有各自的快乐,你羡慕他们,他们羡慕你,人,没有满足才是我们前进的动力。”
欧阳振邦淡淡一笑不再说话,人生是个博大而深邃的话题,他远远没有完全了解。
指点了几下,车开到了红旗保安公司。
谢仁军看着红旗保安公司的牌子突然笑了,指了指上面的红五星:“这个名字不错,只是,这座楼是谁盖的?太不论不类了。”
欧阳振邦一笑:“以前是开林一个黑道大哥的,我揍跑他后,就成了我的了。”
谢仁军哈哈大笑:“小心他回来找你报仇。”
欧阳振邦下车:“他不敢来。”
大家都醒了,见到了,下车,苏小暖已经如一只企鹅一样跑了过来,头上戴着帽子,身上穿着厚厚的花棉衣,却是妈妈为她做的一个。
一头扎进欧阳振邦怀里:“你们回来了?”
欧阳振邦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苏小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冷不?”
谢仁军在一边轻咳了一声,苏小暖呀的一声,看着谢仁军吐了吐舌头:“谢爷爷。”
谢仁军板起脸:“这小子有这么香吗?你怎么眼里只看见他了?”
苏小暖给闹了个大红脸,只好扭着身子撒娇:“谢爷爷,你取笑我。”
谢仁军哈哈大笑着背起双手:“你们继续,我参观一下这里。”
谢仁军向前走,欧阳振邦的妈妈也从里面出来了,谢仁军几步到了欧阳振邦妈妈身边,因为他看出来她腿不好。
妈妈对着谢仁军微笑:“您是?”
谢仁军愣了愣,看了看自己的正装,知道吓着了这位妇女,就笑了笑说道:“我是振邦的上级。”
妈妈一愣:“上级?他只上学,没上班啊。”
谢仁军:“您是?”
妈妈一笑:“我是振邦的妈妈。”
谢仁军忙伸出手:“唉呀嫂子,你养了个好儿子啊。”
妈妈忙伸出手跟谢仁军握了一下:“你客气了,这孩子难道在你们那里打工?”
谢仁军哈哈大笑:“嫂子你看我是老板吗?老板有穿这样的衣服的吗?振邦是我的兵,我是陆军少将谢仁军,你叫我老谢就行。”
妈妈吃了一惊:“振邦当兵了?怎么没跟我说过?那他上学的事怎么办?”
谢仁军指了指欧阳振邦:“你养了个好儿子,以后也会是个人材,国家需要他这样的人。”
妈妈虽然吃惊,可别人夸自己的儿子还是非常的高兴,但背过身去,眼里却有了泪,在她的心里,儿子还是那个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人,回到家里却又非常乖,但现在,一个将军这样夸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