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的院落,脏乱的鸡屎散落一地!
那扭曲的歪脖子枣树还没有发芽,两间陈旧的泥坯房顶已塌陷,看上去摇摇欲坠,怎么也经受不了今年的风风雨雨了!
李莫堂跳过一滩发着温热气息的鸡屎,闪过一只比猫大不了多少小狗的袭击。
那狗很狂妄,那狗对着李莫堂叫个不停。
越小的狗心理越扭曲、越遍态,跟身体上有缺陷的人一样暴躁。
北孙店宁玉芳老太太瞪着眼珠子对着李莫堂骂着:“你个缺爹少娘管的玩意儿,你小时候没少在你大奶奶家吃过饭,你小时候没少偷过你大奶奶家枣树上的灵子枣,多水灵的灵子枣被你这个白眼狼给偷偷弄走了!
你今天当了个鸡~巴毛的破乡长,就不让大奶奶好好过了?就要拆你大奶奶的房了?大奶奶死也不让你拆,有本事儿把你大奶奶弄死,你们这些王八孙子养的玩意儿呀!”
宁玉芳老太太眼中挤出几滴混浊的老泪,她一屁股坐在散落着鸡屎狗屎的院子里,拍打着地面,“啪啪”的拍打声看得李莫堂心中不忍,他看着宁玉芳老太太沾满了鸡屎的手,想去搀扶着她起来!
“宁奶奶,我们准备把您先接到养老院里居住,然后我们建好了新民居,就把您呢接到新房子里去住好吗?我的宁大奶奶!”李莫堂对着宁玉芳老太太说着。
“对你娘个屁?对,对什么对,你们这些玩意会替老百姓着想?你们这些贪心没够的狼,会替老百姓着想,我四个儿子俩闺女十个孙子,六个外甥都不管我,你会管我?想骗我的房子,拆我的房子,没门儿!”她用手抹了一把脸,把手上的鸡屎都沾在了脸上。
李莫堂搀扶住她的胳膊,他企图想把宁玉芳老太太拉起来,一个反应机敏的中年干部,用与他年龄极为不相称的速度冲过来帮着李莫堂搀扶着宁玉芳老太太的另一条胳膊。
宁玉芳张开了她的老嘴一口咬在了李莫堂的手腕上,她满口的假牙对李莫堂造不成任何的伤害,李莫堂觉得手上湿漉漉,酥痒痒地粘上了宁玉芳老太太嘴中的黏稠的痰。
宁玉芳老太太嘴里呜噜着:“我宁玉芳死也不搬走,死也不走,俺还有几天日子好活,你们想把俺的房子拆了,没门儿!”
“大娘,你要相信政府,我们只是把你的房子推倒用于新民居建设,等到不远的将来,你就可以住上新房子,并可以给你补偿一定的经济损失。我们已经争取到两个亿的建设资金,钱是有的,你没有看到那些起重机,那些推土机吗?”李莫堂对着宁玉芳说道。
“奶奶!”
“娘,我的亲娘!谁敢欺负俺亲娘!”
宁玉芳老太太的三小李三转带着他三个如狼似虎的儿子跳进院子里。
他们爷四个正在盖房班子里充当小工,听到乡里一班子人进入了宁玉芳家里,就停止了给大工们供砖,他们像四个凶神手持着木棍冲进了院子里。
“你们给我滚出去,李莫堂,你给我滚,别以为你当了乡长,你就牛逼了,告诉你,欺负我们家的,让你死!”李三转的二小李仲孙对着李莫堂喊着。
“李仲孙,你说的那里的话,我这不是为北孙店的全体群众着想吗?资金一到位,我就本着改善我们北孙店的居住环境着想,这有错吗?”
“行了,我们在盖房班子干的好好的,我们爷四个一年能挣十好几万,你盖了房,我们去干什么?我们自己能盖房,用得着你盖吗?别他妈打肿脸充大了!”李仲孙叫嚣着。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思想?你是新时代的人,为什么仍然食古不化,你可以外出打工,你可以另谋出路,为什么偏要在盖房班子干活?”李莫堂对着李仲孙说。
“外出打工,俺老婆在家怎么办?俺就会扔砖,妈的,老子又不会搞市长的闺女,老子家里有房,用得着你盖?你放开我奶奶!”李仲孙挥舞着棍子喊着。
李莫堂的手被宁玉芳咬着,他轻轻往外一扯,老太太满口的假牙都被带了出来!
宁玉芳眼里依然流着几滴混浊的泪,她依旧拍打着地面号啕着。
乡里李莫堂赵长顺等十几个人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如何办才好。
李三转家的老三李丙孙对着李仲孙说:“二哥,你跟他们这些狗人说什么说,直接打吧!”
赵长顺终于忍耐不住说:“你们想造反呀,敢殴打领导干部?反了你们了,你们拿着棍子干什么?我们今天就是做做你们的思想工作,你们抗拆不说,还要对我们进行殴打?我马上打电话让派出所把你们抓起来!”
李丙孙正当壮年,荷尔蒙分泌过剩期,他还没娶上老婆,心里很是烦躁,觉得生存毫无意义,他脑子一热对着李莫堂他们叫道:“妈的,老子怕你了?老子今天非剁了你们不行!”
李三转看着李丙孙说:“丙孙,你要干什么,别鸡~巴毛冲动,老是冲动,不是告诉过你们哥几个,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别老是冲动!”
李丙孙看着他爹的脸怒叫着:“妈的,你们都娶上老婆了是不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