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行刑刀被竹筷打歪,另一雅间里,那名年轻女子,双目含恨,死死盯住刑场上的西晚卿,一双绣拳紧握,十指的指甲几乎是陷入了她的皮肉之中。
西博坚缓过神后,疑狐的打量着西晚卿,单凭一只竹筷便可击穿坚硬厚重的斩刀并且还将竹筷打入墙壁之中,可想而知,发筷之人内力是有多浑厚,若是此人只是普通的江湖能人也罢,若是此人身份不简单,今日斩杀了这五丫头,岂不是会惹上些麻烦事。
此时西博坚对西晚卿可谓是有几分忌惮,暗自思索:“难道今日有人劫法场,这五丫头无才无德,平日惯是没什么头脑的,在安国候府都不讨喜,何来机会认识这般不寻常的人。”
借西博坚和京兆府尹惊魂未定的空档,西晚卿抓紧机会,飞快地解开手链,然后双手使出全身力气,狠狠的击向押住她的两名官差,动作干脆而利落,两名官差应声倒地。
因为这具身体先是在牢狱之中被用刑,后又被砖头砸中,西晚卿此时可谓是极度虚弱,解决之前那几名官差时,她几乎已抽干了全身的力气,加上头部失血,她此刻开始有些眩晕。
“不,她不能就这样倒下,”西晚卿双眼露出不服输的韧劲,牙关紧咬,使出全身最后一丝力气,一个敏捷的跃身瞬移到监斩案前,拿起莲心的发簪,抵住京兆府尹的脖子。
“五……小姐,你这是想干什么?”
脖子上传来一阵凉意,京兆府尹哪曾想到会发生这等事情,此刻有些害怕,说话的语气也有些结巴。
酒楼雅间里,宫行琰面容淡淡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道:“真是一只小母狼,够狠,够毒,可惜现在太小了。”
一旁的雷剑听见自家爷满口胡话,真不明白自家爷在说些什么,难道说爷把刑场上那位小姐比作小母娘了,有哪家小姐愿意被人比作狼,自家爷也真是的。
“卿儿,还不赶快放开杨大人?”西博坚见京兆府尹被挟持也有些着急,要是京兆府尹因为安侯府的家事丧命,这事要是传到皇上面前,皇上定然是会怪他的。
西晚卿冷笑道:“放开他,放开他我今日还有活路吗?”
西晚卿并不理会西博坚,直接对京兆府尹道:“杨大人,只要你重新审理此案,洗清我的冤屈,我定然不会伤害你。”
听西晚卿这么一说,京兆府尹稍微放心了些:“五小姐,你想让本官怎么做?”
西晚卿持簪抵住京兆府尹脖子的手丝毫未松懈,面色沉稳的道:“想要定我一个残害手足的罪名,起码要让我看到人证物证吧,若不然,我岂能甘愿赴死。”
“本候前世是造了什么孽了,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逆女,你要人证物证是吧,那莲珠便能证明,云杰是在你的紫月轩吃茶后才毒发身亡的,家丁也在你的紫月轩找到了七星海棠的物证,你还有何话可说。”西博坚已被气得脸色发白,说话的语气都没之前笃定了。
西晚卿望向她那个便宜父亲,讽刺的笑了笑,没有丝毫感情。
“杨大人,劳烦你命人把我六弟的尸体抬来,让忤作当着众百姓的面验查,若是查明六弟真是我所毒杀,西晚卿甘愿一命还一命,若六弟的死另有蹊跷,也好当众查明,替我那可怜的六弟鸣冤。”西晚卿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诚恳几分惋惜,只要能当众验尸,任何人都别想嫁祸给她。
西晚卿话语刚落,西博坚可就一脸不乐意了。
“云杰的尸身已放入灵堂,再去打扰便是对他的不敬,本侯不同意这样做。”
“候爷,你若不同意验尸,我就当众刺死杨大人,我若活不成,也要拉个垫背的,若是杨大人因安国侯府的家宅小事而死,这事要是传到皇上那里,候爷觉得后果会怎样,或者是侯爷是心虚了,怕我查出什么来。”
西晚卿直接称呼西博坚为候爷,既然人家都不把她当女儿看,她又何必要这个便宜父亲。
笃定西博坚忌惮皇帝这一层关系,果然她的话才刚说完,西博坚就下命了。
“来人,去把六少爷的尸身抬来刑场,府尹大人要重新审理案件,为我儿鸣冤。”
安国侯府的下人,接了命令,片刻不敢耽搁便离开了刑场。
西博坚微眯着双眼,厌弃的打量着眼前的西晚卿,他之所以对这个女儿漠不关心,甚至都忘了有这么一个女儿,便是因为这个女儿无才无德更无背景,长相也不出众,不会给安国侯府谋来什么福利,今日她虽然与以往有所不同,恐怕也是面对死亡,无所不用其极罢了。
“太好了,小姐有伸冤的机会了,”刑场下最高兴之人莫过于莲心,刚才她以为小姐死定了,还好有人暗中救了小姐,现在的小姐好有气魄,这样的小姐,她很喜欢。
酒楼的雅间里,那双幽暗玩味的眸子,继续观察着刑场上发生的一切,面具之下那好看到妖孽的嘴角之上,时不时浮现出若有似无的幅度。
安国侯府离刑场就几条街的距离,很快,安国侯府的下人便抬来了西云杰的尸体。
西云杰的尸体被摆放在刑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