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还站在这儿干嘛?没待够吗?”
怒目圆睁的狮头张开血盆大口,口中一道大门似随着舌头垂下,黑铁冰冷,森森的寒气让周围的空气都阴冷了几分。大门的阴影落在地上,愈发狰狞慑人。
被推搡到阴影处,看着那扇大门关上,孙适道揉了揉眼睛,那种疼痛酸涩的感觉被揉散了,转过身,看着那阴影和阳光交接的地方,扭曲的界限好像随时都会产生某种令人害怕的变化,脚步不觉向前了两步,离开了那牢门影子的笼罩。
“孙兄,在这儿!”吕一在不远处招手,石清在他身边微笑,两人身后是一辆青布驴车。
“孙兄,快上车,我们准备好了柚子水,就在车上,先擦洗一下,去去晦气,一会儿还有一桌饭菜等着咱们呐。”
看到孙适道木楞不动,石清上前拉住了他的胳膊,被这么一扯,这个人才像是活了一样,总是冷冰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僵硬的微笑,不自然地跟着上了驴车。
一刻钟后,驴车在庆丰楼停下,换了一身衣服的孙适道下巴上还带着青色的胡茬,有些颓废之感,但整个人却精神了许多,双目熠熠有光,大步跟着吕一和石清走入酒楼。
“都是我没本事,好说歹说,磨破了嘴皮子那位姑娘都不肯出来作证,倒是石兄弟有本事,找了能人来帮忙,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孙兄才能从那牢狱中走出,咱们可得好好敬石兄弟一杯!”
酒席上,吕一持了酒壶,把三人的酒杯都满上,第一个端起来说话。
“此次我能脱困,还要多谢两位相助。”孙适道认真地道谢,却也没有因为吕一的话而减了对他的感激,所谓患难见真情,在那种时候,能够为你奔走的便是好友。至于奔走的结果如何,却不是他们能够左右的,怪不得人。
“孙兄太客气了,都是好友,怎样也应该帮忙。”石清谦虚着,举杯道,“同饮,同饮。”
一杯酒饮过,放下酒杯,孙适道问:“不知道这次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凶犯可是抓住了?”
今儿一早。孙适道就被狱卒提了出来。他还以为是要上公堂,谁想到狱卒直接把他送到了牢门外,以至于他到现在还稀里糊涂,什么都不知道呐。
吕一对这些也不是很清楚。还是石清对他说今日孙适道能够出来了,他这才急着张罗了驴车来接人,车内的柚子水也是他准备的,连这酒席也是他觉得出狱值得庆祝,特意到庆丰楼定下的。
这庆丰楼在这一片可是有名,想要定下这个包间可是不易,花了不少钱。
“这事我还不太清楚,还是石清告诉我今日来接,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呐。莫不是那位姑娘答应作证了?”吕一猜测道,他和石清是分头寻人的,自己这边儿没进展,必然是石清那边儿有了结果。
石清苦笑:“哪里那么容易,姑娘家总是把自己的清誉看得比天大。却忘了这恩情还比天大呐!我原以为是没指望的了,谁想到突然冒出一个沈墨来,他主动找到了我,之后的事情,我也就不清楚了,只昨日有人说孙兄今日能出来,我当时还没信,只今日想着来看看,这不… …”
后面的话不说自明,一看竟是真的,还说什么,接人走呗!
“沈墨?”孙适道一拍脑门,“我倒是见过这人,他来狱中问过我案子的事情,当时是个捕快带他来的,我只把他当捕快看,却不想他还有这个本事!”
想到那人文质彬彬的样子,没想到查案子倒是好手!心里感激莫名,却是苦于不知如何相谢,只知道个名字,要到哪里找人呢?
“反正也不是专门为了帮咱们来的,能够侥幸得利就好。”石清多喝了两杯酒,一时管不得口舌,冒出了一句酸话。
孙适道正和吕一感慨那沈墨之恩,突听到这话,皱起了眉头,“你这话是何意?”
石清面颊微微泛红,此时也知道自己说话有些不妥,却又口硬,不愿意更改,变本加厉地说:“若不是为了不让韶韵出庭作证,那沈墨才不会来查什么冤案。”
比起江湖上莫良专门惩奸除恶的名声,沈墨这个名字实在是太平凡,太没有名声了一点儿,便是知道他是沈家子弟,也不等于知道他素爱平反冤狱的性格。
因此,听了石清这话,吕一和孙适道虽有几分不信,却也在心里存了疑,这感谢之情再不是那么纯粹了。
人都是这样,若是在知道一人帮你只是顺便,即便他帮了你是事实,你想要谢却也不觉得那么应该,人家就是一个顺手,哪里值当我特特去道谢呢?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帮了我的,你也不要这么无端责难,人家与我非亲非故,能够帮忙便是好的了。”孙适道正直得有点儿迂,竟是不能听石清这般背后说人是非。
吕一虽还有几分好奇,但听得孙适道这样说,也附和:“正是,人家好歹是帮了忙,可不要拿别人的名声说话。咱们闲话,话里话外带出女孩儿的名字更是不妥,可别说了。”
本是失口而出,再有些不可言说的不满,说出了发泄了也就好了,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