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君媱很早就起床了,只因为从泉水村到镇上的集市,步行要两个多时辰,连着走四五个小时,是个人能受得住?所以,君媱决定采取以往从来都不用的方式,搭车。
村里子有不少的牛车,每逢赶集的时候,都会套上牛车,在村口那颗大槐树下,等着去赶集的人,他们就每人收两个铜板,反正闲在家里也没事,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时候赚点嚼头。
孩子,君媱是要带着的,看着这个防君子不防小人的茅草屋,她感觉到了深深的蛋疼,这该是多好的民风啊!
丑时末,天还黑咕隆咚的,君媱就起床洗漱完毕,回到里间给无忧和巧儿换衣服。
无忧听说要去集市,也不用君媱操心了,虽然困但是依旧努力瞪着眼睛自己换好了衣服,然后看着君媱在给妹妹穿衣服,他就自己去灶间用娘亲烧好的热水洗漱完毕,拧了一个帕子走进来,一把呼在妹妹的脸上。
“唔,啊……”巧儿被帕子上的热乎劲给弄的嘟囔一声,随后看着君媱,蔫蔫的道:“娘亲,巧儿好困哦。”
君媱给她扣好纽扣,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笑道:“巧儿乖,今天跟着娘亲去集市上啊,到时候娘亲卖了钱,给巧儿买糖吃好不好。”
她也知道天还不亮就让两个孩子早起是件很不道德的事情,但是如果把他们放在家里,她又着实不放心。
“嗯,好吧!”小丫头听说有糖吃,这才勉强的配合着君媱,任她抱着自己去了灶间。
等三人收拾妥当,看着家里一切都没问题,君媱落了锁,挎着早起收拾完好的木耳的野蘑菇,挎着篮子出了门。
因为现在天还早,所以能见度不过十米左右,等他们走到大槐树下的时候,早已经有两辆车和一些人在等着了,看见君媱过来,顿时愣了,之后一些人嗤笑着扭头不理会他们,还有一些人却看着君媱,眼神中一片冷漠和疏离。
君媱走到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面前,笑问道:“七叔公,我们娘三搭个车,这是六个铜板,您老收好。”
老者毕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所以并不像村里的人那样,看见君媱就好似看见瘟疫一般,听到君媱的话,笑呵呵的捋着花白的胡须点头:“哦,媱儿啊,给两个就可以了,这两个小家伙能占多大点地方。”
“这怎么可以,您老大清早的也不容易,咱们也不能太过分不是。”君媱自顾掏出六个铜板递到老者手里,老者看她坚持,也就不再多说什么,颠了颠铜板塞在腰间的钱袋里。
只是,老者好说话,并不见得旁边的人和他一样,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开口了,声音高亢,语气尖酸刻薄。
“哟,我当是谁呢,这么阔气,这不是我们村的大美人,君媱大小姐么,这是要去找谁啊,还带着孩子,不会是孩子的爹吧?”
“大壮娘,你说啥呢,野种怎么可能会有爹?”
“就是,七老爹,您老人家可不能拉着他们啊,这样的人坐了您的车,这不是沾染上晦气了么,以后谁还敢坐您的车啊?”
“是啊是啊,七老爹,您可不能拉他们娘三,否则我们都不坐了,靠近骚蹄子您是想让我们也沾染上骚气啊?我男人还不嫌弃死我?”
几个妇人,对着君媱娘三指指点点,那语气中的嫌弃和厌恶,丝毫都不加掩饰。
“你们不要乱说,我……”
“无忧!”无忧从懂事起就一直很敏感,这些婆娘话里的意思虽然有些不明白,但是总归不是好听的话,只是他刚要说什么,却被君媱制止。
“娘!”无忧抿着唇,倔强的看着君媱,他是心疼娘亲啊。
君媱心里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这些话落在她的耳中,仿佛跟她没有丝毫关系,说的就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般。
她蹲下身,摸了摸儿子冰凉的小脸,抬手抚着他的小脸,淡淡道:“这个世上,所有人都是捧高踩低,我们不能堵住他们的嘴,但是该无视的就要一笑而过,狗咬了你,难不成你还能回过头咬狗一口?”
“哥,不要啊,狗狗身上很脏的,不要咬,不咬。”
无忧看着娘亲那丝毫不在意的脸色,再听见妹妹那话里的意思,忍不住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拉着妹妹的手站在君媱身边,回道:“不咬,哥哥也怕脏。”
他们三个旁若无人的话,让先前几个刁难的婆娘,顿时气得咬牙切齿。
“小浪蹄子,你说谁是狗?你给老娘把话说清楚,否则老娘和你没完。”一个膀大腰圆的婆娘几步走上前,叉起腰怒气冲冲的瞪着君媱,大有一副你敢说我我就和你拼命的架势。
谁知道君媱却丝毫不被她的怒气影响,一双黑的深沉的美眸,凉凉的扫视了那个婆娘一眼,只一眼,就让她心里好似见鬼一般,吓得心脏剧烈的跳动。
她的眼神,冰冷的好似寒冰,没有半点面对着孩子时的温和表情,那眼神好似从地狱中归来的罗刹,带着血一般的让人战栗的恐惧。
看到脸色煞白的妇人,君媱才闲散的收回眼神,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