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啊,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江兮浅哭得让人心碎,吼得撕心裂肺。Du00.coM
江文清垂下眼睑,掩去眼底浓郁的苦涩,轻轻地揽着,拥着。这件自己一直以来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情,“浅浅,听话,不哭了。”
“呜,呜呜……嗝……呜,呜……”江兮浅哭得喘不过气来,面色通红,两只眼睛肿得好似核桃般;那原本粉粉嫩嫩的薄唇此刻苍白得宛若白纸般,开开合合,不断地呢喃着,“爹不要我了,呜,呜呜……他赶我走,呜,嗝……呜呜……”
“娘也不要我了,呜呜……你也不要我,呜呜……嗝……你们都抛弃我,呜呜……”
哎——
江文清在心中轻叹口气,安抚地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润带着安抚,“大哥没有不要你,只是……”
那些事情他原本不打算这么快告诉她的,至少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可是,当时她在离开凤都前来西蜀的时候让若薇传来的那个命令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她竟然知道了。
竟然知道江府中的那个“季巧萱”是冒牌货,那是不是意味着那些事情她也知道了?
不周山的千年血莲出世,他得到消息后就派人紧锣密鼓地筹集着,不断地朝不周山集结;江兮浅已经十四了,转眼便是及笄,她只有这一次机会了,可她却……
“呜,呜呜,只是、什么?”江兮浅两只眼睛肿得已经睁不开了,那咬着下,委委屈屈的模样更是将江文清的心不由得揪紧。
心中轻声低喃着,是啊,只是……只是什么呢?
原本的最初,只是不想那个被他们捧在手心软软嫩嫩好像糯米团子般的妹妹去担负那些不该她肩负的重担。所以他才会在被那个人发现之后,独自离开……
去寻找那种名为“如花”之毒的解药,去寻找母亲的真正去向。
只是却没有想到,他江文清,曾经凤都的第一才子,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所谓的文成武就却是那么的不堪一击,最后竟然不得不用这种隐姓埋名,甚至连自己的真实容颜都不得不掩盖在那冰冷的面具之下,这种方式来守护她。
可是这些,应该都不是她要的解释吧。
江兮浅死死地咬着下唇,抬起头双眸盯着他,迸射着浓烈到想要将他湮灭的悲恸和伤心,她撕心裂肺地大声吼着,好似要将心中所有的委屈和苦涩都吼出来般,“你说啊,你说啊,你说啊——”
“大哥,你这些年到底去哪儿了?”虽然听不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这般脆弱无助的江兮浅,看着她失控的模样,胸口某处竟然生生地撕扯着疼痛,江文武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江兮浅仍旧小声抽噎着,死死地瞪着江文清,撅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刚嘶吼过的嗓子,生疼生疼的。
“听话。”江文清抬手轻轻滴抚摸着她的头顶,就好似小时候般;江兮浅轻轻地趴在他的腿上,侧着头,看着那虽然苍白可却是她日思夜想了数年的容颜,“所以,其实师父他们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个人是不是?”
此刻的江文清,接下面具,浑身气势虽然仍旧习惯性地带着冰冷,可江兮浅却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润如玉的气息。他抬手轻轻揉着她的发丝,“其实大哥这些年一直陪着你,不是吗?”
“……”江兮浅撅着嘴,“那不算的。”
只有他知道她的身份,可是她却从来不知道他的身份,这算什么陪着。
江文清哑然,“是,咱们浅浅说不算就不算。”
“……大哥。”被华丽丽无视的江文武再次开口,企图加重自己的存在感。
江文清身上那温润的气势却陡然变化,好似又恢复成楼外楼那个精明干练却冰冷异常,除了对江兮浅,对谁都是冷漠疏离的银面,他抬起头,眸中两道暗色一闪而逝,而后充斥着浓浓的怒意。
“浅浅,乖,去一旁呆着;大哥有话要跟你二哥说,你站远些,免得伤了你。”
感受到江文清陡然恢复成银面模式,再顺着他的视线瞧着江文武,眉梢朝上轻轻挑了挑,以她这么多年来对银面的了解,自然明白他此刻心中的想法。与此同时,心中也多了更多的了然。
怪不得,怪不得当初她救下他时,他眼中神色那般的诧异;
怪不得,怪不得他在知道她被江嘉鼎赶出凤都时会那般的义愤填膺;
怪不得,怪不得他在知道江文武竟然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添加到她的头上时会那般的愤怒。
如果她没有记错,在她初回凤都派人监视江府所有人的一举一动时,楼外楼中银面的房间内,貌似换了不下十次家私。
现在了然了,只怕是只掉江文武被季巧巧耍得团团转却碍着身份不能提醒她的气愤吧。
江兮浅乖顺地点点头,踮着脚尖飞快地朝后越过屏风退到内室的角落处,保证自己不受波及却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