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急着找我,是为何事?”江兮浅面色严肃,眉宇间微微蹙起,带着浅浅的愁思。
“宫内传来消息,紫笺出现了。”银面的声音不似以往般清冷,却带着浓郁的担忧。
“哦?”江兮浅轻轻咬着嘴唇,双眼微微眯着,“想不到那个东西尚未出现,紫笺竟然先现世了;那紫笺现在在谁手上?”
“二皇子、楚靖清。”银面冷冷地吐出两个称呼,却是同一个人。
“是他?”江兮浅语气带着微微诧异,那个用温润做面具,却倍显疏离的男子。
银面点点头,那袭飘逸的银色长衫,宽袖边缘处用黑色蚕丝绸缎沟边,上面绣着精致秀雅的图案。他一般只有在楼里不出去时,才会做这样的打扮。
“听闻,那紫笺原本在皇后萧庄和的手里,却被二皇子巧计暴露出来;打算用紫笺请你为太后诊治。”
江兮浅双眸顿时泛着精光,紫笺举世不过七枚;就连她也只在无忧谷历代的记载中见过;表面上它只是千年紫檀雕刻的,无忧谷见之必须出诊的信物;但唯有他们无忧谷主这一脉相承的人知晓,紫笺到底代表着什么。
那是无上的尊崇和荣耀。
世人愚昧无知,当年无忧谷被围,先祖将七枚紫笺散布给前来增援的各大势力首脑,如今百余年过去,无忧谷历任谷主一直致力于重新集齐紫笺,却终不可得。
比起无梦想要的那个东西,紫笺虽然稍逊一筹,但她却是志在必得。
只是萧太后的病症……
对于避开蛊毒,她不过浪费一颗七彩药散揉制的药丸;可要想将那已经进入人体的蛊毒除去,她却是莫可奈何。猛然她想到了楚靖寒,他……
既然她能将南疆的驭蛊秘术交给她,是否代表着他对此道的精通?
她独自揣摩数日,却终究只看懂了些许浅薄的知识。那时她才知,为何这驭蛊之术,必然是代代相传,因为没有师长的引领,就算得到了驭蛊秘术,也不过是卷无用的羊皮,仅此而已。
可是,当初她与四公主曾有过交易。
太后宿疾,蛊毒无解。
若是楚靖清真的用紫笺逼她出手,她又当如何。
虽然她可以用逍遥公子和无忧公子两个身份忽悠楚天晴,可她却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她虽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可既然拿人好处,应下的事就万没有不做的道理。
“主上,主上……”
银面清冷略带急促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江兮浅回过神来,“嗯,此事我会处理,可还有其他?”
“……”银面陡然噤声,她知道了,她当真知道了?
江兮浅自然不知道银面心中的腹诽,她眸色暗了暗,“威远侯府的冷院近来有疑似南疆鬼草婆的人出没,暗子们的修为终究太差,我不太放心,你挑个时间亲自去一趟吧。去之前记得服下这药丸。”话音落地,她将宽袖中早就准备好的玉瓶抬手搁到身旁的茶案上。
“是!”银面恭敬地应声,“那宝珠郡主和江如丹那边?”
“这事我自己会处理,万事小心,以自身安危为重。”江兮浅眸色微变,原本漆黑的眸子有那么刹那泛着深紫的光芒。银面飞快地低下头,许是他看岔了,“属下明白。”
*
与江如丹密谋之后,将她送走。
熙宝珠坐在丁香雅室中,独自一人,眉宇间尽是阴鸷狠戾,哼。
不过是个贱民的女儿,被千人骑万人枕的贱货,也妄想成为寒哥哥的女人,呸。她轻啐一口,江家果然都是贱人,江兮浅是,江如丹更是。
不过看在她尚且还有利用价值的份儿上,先饶她一命。
她深吸口气,抬头望了望窗外的天色,已然不早。
该回府了。
含香被她逼着与她兑换身份,好不容易才求了侧门的王婆子让她出来,若是回去晚了让寒哥哥知晓,她近日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只是朱雀尊使那边还没有消息,距离她出嫁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身为凤都唯一的民间郡主,又深受三皇子宠爱,熙宝珠可谓大名鼎鼎,凤都稍微有名气的人谁不认识。深怕被人认出来,她走出有间客栈,始终低着头。
突然面前出现一条横着的手臂。
熙宝珠顿觉心里“咯噔”一声,往左边脚步轻挪,可那手臂也随之往左;她往右,那条手臂也往右。
“……你到底……”她猛然抬起头,在看到面前之人时,抿着唇,“参见……”
“嘘!”对面那虽然身着绫罗绸缎,头戴金钗少妇模样的人将纤细圆润的食指放在唇间,指了指旁边一家不太华丽却非常整洁的小店。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要了靠窗的包房。
那少妇模样的女子让婢女守在门外,熙宝珠心里有些疑惑,“宝珠参见太子妃。”
“是不是很好奇,本宫为何会认出你来?”宋珏云挺着小腹,已然五月有余的身子,瞧着像带了颗球在身上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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