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杂家就先离开了,江夫人,江小姐,告辞!”张让努力表现得自然,可在他人眼中看来却与落荒而逃无异。www.DU00.COm
“姐姐,这阉人当真有趣!”陆希凝瞪着硕大的眸子,唇角微微抿着,习惯性地鼓腮,眉间轻颦。
阉人。
江兮浅在心中细细品味着这两个字,想到江嘉鼎所受的刑罚,突然笑出了声,“噗嗤!”
“姐姐,可是想着什么好笑的事?”陆希凝撅着嘴。
“没有。”江兮浅臻首微摆,她只是没想到那楚擎天当真能想出如此……蔫坏的刑罚来。
“姐姐!”陆希凝撅着嘴,江兮浅一个眼刀甩过去,顿时耳根子清净了。
季巧萱单手搭在张妈妈手上,一只手扶着脑袋,轻轻地摁压着太阳穴,好久,那种眩晕的感觉消失之后她这睁开眼,“妈妈,我……”
“夫人,您也别太担忧……至少,人还活着。”张妈妈嚅了嚅唇,到底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嗯。”季巧萱微微颔首,面色苍白尚未恢复血色,“我明白的,妈妈扶我去房间吧,另外,浅浅,去把林太医请过来。”
江兮浅颔首,有心想给她介绍陆希凝,可现在却明显不是时候,只好示意若芸,“去请林太医过来一趟,跟他说下相……”刚张口她顿了下,现在已经不适合称相爷了,略微思忖,“那个人的情况。”
“……”季巧萱低下头,眸色暗了暗,却无心再说什么。这个女儿此次归来,别说爹,就算是父亲又叫过几次,又有几次是真心的?
江嘉鼎的所作所为的确是让她寒了心,也寒了她的心。只是不管如何,到底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她还……他如今现在这样的状况,她还能在说些什么。
“夫人,您小心点儿。”张妈妈搀扶着季巧萱,小心翼翼地朝着内堂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本觉得心中畅快的江兮浅一时间也觉着极不是滋味。她到底忘了,季巧萱身为女人,尤其是四十不到的女人又怎么会不在乎呢?
江嘉鼎到底已经,那他们从此后岂不是只能成为一对对食夫妻?
“林太医,我,我家老爷的伤如何了?”季巧萱坐在窗前的软榻上,而江嘉鼎早就已经在被抚上床时就再也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林靖亚此刻只觉心中晦暗,这就是所谓的伴君如伴虎罢。他让其他人回避,仔细地检查了江嘉鼎的下身,还淌着血。其实若只是宫刑应完全不会这般的,想来是他以前为相时得罪过不少人故意折腾他的吧,他在心中叹口气,之后为江嘉鼎盖上被子,摇摇头。
“林,林太医!”原本就面色苍白的季巧萱见他摇头之后,整个人脑子就是一懵,而后整个人愣怔当场,若非江兮浅和张妈妈搀扶及时,只怕整个人就已经朝后仰倒过去。
“……哦,江夫人也不过太过焦急。”这才回过神来的林靖亚微微有些尴尬色,“江,江侍读只是血流过多,之后好好养着,多食用些补血的药材就是。不过,嗯……”他斟酌着,只是此话却不该由他说的,但看江嘉鼎现在的情况,该是没人嘱咐他吧,遂细细嘱咐道,“宫刑者畏风,畏寒,须暖,将屋内窗门紧闭作窨室、其内日夜蓄火如蚕室般,直至伤口愈合,顺利结痂。”
季巧萱连连颔首,“多谢林太医。”
“不碍事,只举手之劳,江侍读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太好,最好能尽快将窒室布置好,温度以蚕室为宜。”林靖亚思索着,“我再开服促进伤口愈合的方子,哎。”林靖亚叹口气,就着药儿准备好的笔墨,提笔,唰唰唰几下,一张药方新鲜出炉。
江兮浅略微扫了眼,示意若芸接下,“劳烦林太医了,芸儿送林太医回房休息吧。”
“是!”若芸微微抿唇,低首垂眸微微颔首。
“红梅立刻取了方子去平心堂抓药吧。”江兮浅沉着脸,虽然对江嘉鼎极是不待见,但看在季巧萱的份儿上却是不得不张罗着,转头,“娘,您也别太担忧,宫里那么多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人家能熬过来,难道江嘉鼎还不行吗?
她在心头瘪瘪嘴,只是看着季巧萱那眉宇间的担忧,却不敢直说。
“娘明白的。”季巧萱被张妈妈搀扶着坐到靠墙的软榻上,整个人好似无力般瘫靠在软枕上,有气无力地应声,“你爹他如今已是如此,娘又这般,苦了你了。”
江兮浅摇摇头,“女儿没事。”
“……”季巧萱深吸口气,好久苍白的面色都未恢复过来。
瞧着这样的季巧萱,江兮浅还能说什么,只心中叹惋着,“娘,您如今可是双生子,女儿让红梅在主院另给您备间屋子,您也去休息会儿吧。就算您不为自己,也为肚子里的孩子想一想,他如今已是这般,这个孩子……”
都是聪明人,说话不用那般直白。
季巧萱也明白,如今的江嘉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