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道,好欺瞒是不是?”楚擎天大手高挥,一巴掌拍在椅子扶手的龙头上,手心被震得生疼也浑不在意。
“臣不敢!”众人齐齐跪了下去。
“不敢?你们还有什么不敢的,一个个欺上瞒下,连先帝赐婚之事都能如此儿戏,还有什么不敢的。”楚擎天气得面色通红,嗓音近乎嘶吼着,“是不是看朕平日里待你们太过温厚了?”
文武百官跪在地上,身子颤颤悠悠着不敢抬头,任是谁,此刻都不敢往枪口上撞;当然事情也总有例外,而御史监总是在这个例外之中。
郑光和躬身俯首,“陛下,臣有话要说。”
“嗯哼!”楚擎天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
“微臣曾数次弹劾江丞相,但最后总无疾而终,如今既证实微臣所言非虚,臣以为,以江嘉鼎之为人、脾性,实难担当我晁凤丞相重担,请陛下慎重斟酌。”郑光和抿了抿唇,虽然知晓这朝中文武百官,江相一派的人着实不少,但他身为御史监谏臣,本就从不拉帮结派,这都不说更是各派憎恨却又不得不搞好关系的对象。
楚擎天微微颔首,“众位爱卿还有何看法?”
“陛下,微臣以为,江相此次虽罪犯欺君,但此时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江相会作如此处理也是人之常情。”郑广和话音刚落,在他斜后方不远处的一名身着青金石顶绣云雁朝服的男子声音陡然响起,“俗语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不能因为江相一次犯罪就将人彻底打死,望陛下念在江相为晁凤鞠躬尽瘁数十载的份儿上,从轻发落!”
不用说,这人定是江相一派。
郑广和嘴角微微扬起,想要保江嘉鼎的丞相之位?那就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本事!
“陛下请三思!”那男子话音尚未落地,就听见堂下跪倒的文武百官中数十名都齐齐地叩首在地。
楚擎天此刻心中百味杂陈,真不知该如何形容。这些人,这些就是他选出来的父母官,都到了这份儿上竟然还敢帮着江嘉鼎说话,就算那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也并不代表他能容忍他的欺骗。
没有一个皇帝能忍受臣子这般对待,他,自然也不能。
郑广和刚想说话,可一道浑厚的男中音却比他更快,“陛下!”
“越爱卿。”楚擎天看着他,身子不自觉地微微前倾。
越易之,御史监监正,他可是两朝老臣了,自己的父皇也就是先帝在时,便对他格外器重。后来他登基时,也没有撤掉他的监正之位,反而让他继续掌管御史监。事实证明,他这样的做法是对了,明智的。
这人当真如父皇临终前所言般,一身傲骨,百折不屈。
“这俗话说得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遑论江嘉鼎他身为一国相丞,更应该以身作则。”越易之到底上了年纪,说两句就有些气喘吁吁,他稍微顿了下,“可他不仅未做好榜样,更以身犯法;法不容情,这可是祖训!”
楚擎天微微颔首,面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些,“嗯,越爱卿所言甚是。”
“陛下,请三思啊!”立刻有人出声。
“嗯?”楚擎天面色陡然一变,那狠戾冷绝的眸光纵观全场,原本有些骚动的人群霎时变得沉默起来。
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可不仅仅是同林鸟,还有这些平日里溜须拍马,拉帮结派的所谓盟友。
“赵尚书想说什么?”楚擎天却不打算就此放过。
“没,没!”户部尚书赵博文低下头,身子微微缩着,努力地模糊自己的存在。
“哼!”楚擎天冷冷地轻哼一声,此刻就算众人再愚笨也猜到了他心中的想法。
江嘉鼎,此次定不能轻松过关了!
楚擎天面无表情,声音凝重,“高连拟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当朝丞相江嘉鼎,霸占兄嫂,品行无端;私生子女,辱先帝赐婚,将皇家威仪视为无物;更谎报齐江氏巧巧出生,罪犯欺君,论罪当诛!但念其为国为民,呕心沥血,鞠躬尽瘁数十载,特赦其死刑。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朕思量再三,赐其宫刑,以正朝纲。又所谓之一屋不平何以平天下,江嘉鼎德性有亏,脾性有疑,难当丞相之重任,即日起调任翰林院侍读,钦赐!”
“是!”高连颔首,在楚擎天话音落的瞬间,圣旨已经写好呈递到他面前,他双手接过,微微颔首,提笔落款之后,高连又立刻使了个颜色,小太监端着托盘,上面放着精致的明黄色锦盒内,加盖玉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跪在堂下的文武百官此刻人人自危,宫刑。
这遭受过宫刑的男子还算是男人吗?
翰林院侍读,这谁不知道翰林院院正与江嘉鼎最是不合,如今落到人家手下办事,这岂不是……想想都觉得心惊胆寒,尤其是江相一派。他们平日里可没少仗着江嘉鼎的势欺压同僚,如今江相倒台,他们没了依仗,这以后的日子……
楚擎天面无表情地做完一切动作之后,而后兀自起身,“今日就先到这里,退朝!”
“恭送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