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喜儿心里冷哼了一声,还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真好意思开这个口。而且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容氏也还能再次说出要她把锅盖揭开的话儿来。
周氏在一旁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觉得自家是不是早应该送一些给大房和二房尝尝鲜的。
他们家跟二房一直没有互相送吃食或送节礼的往来。当然以前他们就是送了,人家也看不上。现在家里条件好了些,能送些好的了,可她已经没有了那种毕竟大家兄弟妯娌一场、要亲近亲近的热情了。这么多年了,她早就心淡了。
现在容氏都开口要起来了,又是自个儿家里有的吃食,更不好说不给了。周氏就看了罗喜儿一眼,又朝那口大锅扬了扬下巴。罗喜儿明白她娘的意思,是让她给容氏弄点出来也好打发她离开,但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倒不是她不舍得给,而是她瞧不惯容氏的态度。
上次容氏是想翻她手里的篮子,这次是想揭她家里的锅盖子。要是给了这一次,以后她就得天天来了。
“瞧瞧,瞧瞧,都没有人说要招待你,你倒好意思自个儿要起来了,这嘴可真是够馋的呀。”不等罗喜儿开口,周大姨再次心直口快地嗤笑道。
“你说啥?你说你在咱村子里,说得好听点儿的,你是个客人,不好听的,你就是个外人。你也好意思强出头来说这说那的,咱……”容氏都被抢白了几次,脸上也挂不住了。
“我是个外人,那你是个啥呢?你不更是外人么?”周大姨笑着道。
“我咋是外人了。孩子几个都叫我一声四嫂咧。”容氏大声地回道
“呵呵,几个孩子还都叫我一声大姨咧。 我可是他们的亲大姨,咱们总归还有些血缘关系在。你说你,要不是嫁给了你男人,孩子们会叫你一声四嫂么?嗯,还只是堂嫂呢。”周大姨憋了她一眼,淡淡地反击道。
“你,你……”容氏被呛到说不出话来了。
她白了一眼周大姨,就转向罗喜儿,靠得更近了,讨好地笑着,“喜儿,这还要煮多久呀?”
一听她这话,罗喜儿也忍不住在心里惊叹道,这容氏的脸皮到底是啥做的呀,这样子了都还不死心。但心里也更坚持今天不能让容氏得逞了。
她装作难做的样子,一脸苦恼地说道:“四嫂,你就别问了。这东西是我大姨做出来的。你想尝尝,那是要问过我大姨才行的。”
罗喜儿看出来了,对于容氏这种厚脸皮的人,又是本家人,她们还真的说不了太过的话来。还就是她大姨,这个“外人”能压压容氏。
容氏疑惑地看了看罗喜儿,又看了看挡在大灶前的,随时防备着她伸手过去的周大姨。她不相信罗喜儿这话。就算是周大姨做出来的又怎么样,东西是在四叔家里做的烧的,那就是四叔家的了,可她到底也是不敢去揭那锅盖子了。
她在周大姨面前就没讨到啥好的,又见是不可能要到好吃的了,就不忍耐了,瞪起了眼睛,嚷道:“不就是个豆子弄出来的破玩意儿,有啥稀罕的,还大的小的都护着,吃一口都不让……这么小气吧啦干啥……你说说,你也说说,有谁像你们这样子护食的。有你们这样的亲戚说出去也是没脸子……哼,还挡啥挡,你咋不躺上面去咧。”
“四嫂既然不稀罕咱家的东西,那咋地还开这个口跟咱们要呀?明明就是要不到了,才这么说的。四嫂就不小气了哦,四嫂可是经常能吃个零嘴啥的,咋从来也没见你能分点儿给咱们几个小孩子呢。”罗喜儿也没耐性了。
“咱们就是护食又咋地,碍着你了?我还真真没见过有你这样子嘴馋的人,馋到要过来自个的叔婶家里伸手要吃的。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吧,在这两丫头面前,你也不会羞脸的呀。”
如果容氏不是一跨进来就要自己伸手去揭锅盖,周大姨也不可能会屡次这样子损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