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孙的,对自己的老娘都不闻不管了,是不是都巴不得她死了……暗自骂了几句后,想到现在只有二儿子罗志海和小儿子罗志高是住在家里的。老二老实木讷,管不住自个的媳妇;老儿子到了说亲的年龄没能说上啥好亲事,整天就东游西荡的,不管事儿;老闺女傻傻呆呆的。对这三个儿女,她总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理,有大人在,当然也不会骂到孙子辈的身上去,那老头子就更不可能了。那家里就只有一个人是她的咒骂对象了——容氏。反正她平时就瞧不惯这个儿媳妇,想到啥了就骂啥了。可怜的容氏就这样的成了炮灰,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还以为是自己今儿一早出门着凉了。
到了晚饭的时候,罗威才有些不情意地被打发来叫王氏去吃晚饭。王氏赌了一口气,说不吃了,饿死了干净。罗威也不管她了,转身回到饭桌上告诉众人,奶奶说不饿,不吃晚饭了。众人是大松了一口气。而王氏是气得真的饿了,肚子都咕咕叫起来了。
直到到了掌灯时刻,罗达荣回房里来,给她带了两窝窝头和一碗米汤水。王氏觉得委屈万分,有心要说他两句的,但实在是饿得难受了,就拿起窝窝头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
吃饱了喝足了,她终于暴发了,对着自家的老头子一顿说。说她一辈子最受气的就是这一次了,周氏娘儿的话,两个老太婆的揭底,那些妇人的指指点点和看她的眼神……说家里的人晓得她在外受气了也不来安慰她下,连老头子也不吱一声……罗达荣被她说的不耐烦了。
“你闹啥子闹?你不是不晓得,那老屋都是分给了老四的。你都占用了东屋子多少年了还不知足,还想咋地?”
“我想咋地?哼,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这个家,还不是想保住那两间屋子。你看不到呀,喜儿那臭丫头都把坑挖咱屋的门前了。她们不就是想堵住了门口么。”
“她又没挖到屋里去,你急啥呢。再说了,不是有个后门么,咱往后边进去也不是一样么。那屋还不是咱们在用着?没脑子的婆娘,瞎折腾。你就闹吧,闹得全村,全镇都知道了,你就舒坦了。我看到时还有谁敢上门跟咱们做亲。”
王氏的老儿子和傻闺女都到了说亲的年龄,还有大孙女也可以开始留意亲事了。
她听得老头子这么一说顿时就有些懵了,她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点。不过,自家的条件也不差呀,就不信没有人想跟咱家作亲。
“我咋瞎折腾了。还不是你爹偏心,老大老三都有银子拿,给老四那么大一块地方。咱一家干活最多,照看两个老的最多,凭啥就只给一块空地呀。”
“你说爹偏心,那你找爹说去。”
啥,老爷子都死了十多年了。他这样说不就是咒我去死。我死了,他能有啥好处。王氏心里有气就抬脚踢了罗达荣一下。
“你踢我干啥?是你当初说要新屋地,自个儿盖新屋来住的。分都分了,你还扯啥偏心不偏心的。你一直念叨这事,你就不怕爹来找你说道说道呀?”罗达荣虽然不想过问这事,但也不太愿意王氏老拿他爹来说事,所以语气有些冲。
王氏听得出来,老头子有些动气了,还说了跟罗喜儿那丫头说的同样的话儿,她心里也有些发怵,就没回嘴了。
过了一会,王氏又说道:“不行,我不能让她把树种在门口那挡路。我要瞧个空,把苗子给拨了。”
“我劝你别干这事儿。我不想让全村的人都说咱家欺负一个妇人。那是老四家的院子,他们爱种啥种啥。”
“我又不挑大白天的去拨,她晓得是谁干的呢,不能说是让猪给拱掉的么?今儿早,四奶奶就这么说的,让老四家的给围上树圈子,免得让外来的猪狗给拱了。”
“啥,四奶奶说了这话了?那你更不能去弄了。”
“为啥?”
“不为啥,我说的。你今儿这一闹,别人想都不用想,就晓得是你给拨的,别把人都当傻子了。”罗达荣没好气地说道。心里想的却是,你还真想让人把你跟猪狗扯一块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