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分秒间命丧黄泉。想要抽身撤回,找自己的信玄大人申请个帮手再战,却无奈被胜商死死缠住,根本无暇撤退。
还在犹豫间,守将再挑落几人,冲入层层包围,到了胜商身边,大喝一声“我来也”,一枪直奔马场信房面门而去。胜商见来了帮手,也变得更加振奋,随着守将喝了一声,抡起重钺看向马场信房腰间!
难以抵挡,马场信房无计可施,顾不得形象,翻身滚落下马,狼狈避开这一下合击。那马却倒了霉,眼看着铁枪刺过自己鬃毛,险些惊了,哪知另外一边还有个千钧重钺劈来,还没来得及咴咴叫出来,半个脖子已经断开,既不用惊,也不用叫了。
被马血喷了一身,马场信房狼狈中更是气焰全无,只想先活命再说,坐在地上大声吆喝部下们围住这凶神恶煞的两将。部下们虽然知道是去送死,却也不能不听命令,奋力抢上,只盼能侥幸活着,等这两人打累了便可以捡个便宜也说不准。
再眨眼间,鸟居胜商与守将身边尸体成山,也不知到底杀了多少人,只杀得两人眼睛都红了,仿佛再难停手,却发现,马场信房已经不见,偷个空看出去,远远一人,满身血污,正在跑向武田家后军,不就是马场信房?
“快冲出去,那家伙搬救兵去了!”鸟居胜商焦急催促守将。
守将道:“在下没那本事……只好拜托胜商大人了!”
胜商再向马场信房背影看看,见他越来越远,咬咬牙道:“保重!”抡起战钺环扫个半圆,逼退身边众敌兵,催马追了出去。
这边打得热闹,道成寺钟安珍这边,却安静了好一阵子了。桥姬的“地龙川”将地上挖了好大一个洞,大水退去后,那洞深不见底,也不知安珍去了何处。
“佛光壁是什么?”桥姬站在洞边向下望,冷笑着嘀咕,“不再是什么怨曲了么?”好像是疑问,更多的却是嘲讽,说完,还在冷笑。
“清姬才是怨曲!”桥姬还没收回冷笑,洞内忽然传来回答,“小僧佛门中人,无嗔无怒,无喜无悲,怎么会怨?”
桥姬惊退两步,尚未站稳,猛然间洞内金光乍起,直射上天,耀眼光芒中安珍飞出,面朝漫天白云!
少顷金光散去,安珍翻两个跟斗自空中高高落回,轻盈点地,道:“地龙川用得有些犹豫吧?真正的桥姬好像并不想同小僧再交手了吧?放过她吧!”
又是男声的桥姬答道:“放过她?哼哼!连你都不会放过!收拾了你,看她还如何醒过来!”
安珍摇摇头:“妄执……何苦……”
“你说我妄执?哼哼!少用你的所谓佛法骗我了!我们家族跟佛法无缘!”这男声桥姬回道。
安珍再摇头:“小僧说桥姬妄执,小僧不知施主是谁,怎知施主是否妄执,与佛法有无缘分?”
这桥姬被安珍的态度挤兑得已经快要疯了,而且似乎是因为他的言语挑唆,体内所谓真的桥姬越来越不安分,越来越难以压制,这时扭曲着脸孔道:“我也妄执!我现在只执着于杀了你!”说罢,不再用手抓,拔刀砍向安珍!
安珍知道这家伙已经看懂了自己木鱼声浪的套路,所以这次没有轻举妄动,直到对手攻到了身前才闪身避开,准备由侧身偷息抢攻。然而对方也不傻,一招未成,转瞬跃起,当空直劈,绝不给安珍机会。安珍无奈,只得再闪,边闪边道:“妄谈妖惑多年,此时反被利用于人,羞也羞也!”
桥姬脸色再次扭曲一下,骂道:“住口!”改纵劈为横砍,追着安珍不放。安珍就地一滚,再躲开这一剑,喝问道:“他既现身,执障破断!你还不现身!”
终于听见女人声音,带着绝望:“忽忆早破除界限,滥杀无辜”安珍细听,心里一震,想起之前流传于诹访一带的桥姬传说,还要再听个详细,却又变成那男人声音,“早已堕落为魔!还再盼望着什么!啊!”桥姬脸庞再度抽搐一阵,转为狰狞,落地改砍为刺,斜斜指向安珍。
再滚一圈,就势跃起,安珍边跑边道:“孽障既成,便须消业,堕于其中,无生往复!”
桥姬挣扎一番,是那女声回答:“罪孽深重……”忽又听一阵狂妄笑声,男声再次浮现:“不要再白费力气了!实话告诉你,他们犯了罪,我们便是罚,罪业非一朝一夕可消,我们便非一时一刻可除。”
“哦?”安珍突然站定,若有所思。
桥姬也随之站定,冷笑道:“不跑了?等死了?好吧,成全你……”
安珍仿佛没听见桥姬在说什么,自言自语道:“这倒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