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八户政荣以此大做文章,又煽动一批不明真相的人,包括了很多根基深厚的当地土豪家。南部晴政当然慌了神,急忙联络九户政实,许以厚赏,发兵讨伐信直。
这正中信直圈套!
打着“无以苟活”的幌子,引来了更多人的同情,连始终左右摇摆的南家当主南长义也终于铁了心要帮信直。可以说,东北一带仅次于天文之乱的混乱就此爆发了!
对抗持续多年,谁也奈何不了谁,只是可惜了之前安信老人辛苦建立起来的基业,就因为这场内斗慢慢没落。津轻地区的豪族大浦家借口帮助晴政,驱逐了所谓的叛臣石川家,摇身一变成了当地的统治者,又看谁也腾不出手来管自己,干脆独立做了大名,耀武扬威到今天,南部家还是管不得他!
其实真说管不了大浦家的原因还要往后说,要说到动乱平息之后。
如果不是晴政忽然病死了,恐怕混乱还是要继续下去的,哪知道忽然有一天传来消息,说是这南部晴政心力交瘁,暴病身亡,那亲儿子,后来起名叫作晴继,继承了家督,不久之后出门巡察的时候路遇一批暴徒,就这么被砍死了。暴徒留下的口信是说这晴继有心收回津轻地区,所以家督大浦为信特地派人来给些颜色看看,那大浦为信也没否认,但是鬼晓得这是不是又是信直玩的什么借刀杀人的伎俩,毕竟是有传言晴继要重振南部家,但收回津轻一带的命令却没人听他实际下达过,反正死都死了,死无对证。
但是逝者如斯夫,活的人可是又看到了机会,九户政实之前愿意帮助晴政就是因为他儿子跟信直是连襟的关系,儿媳妇是晴政的二女儿,信直既然不再做养子,眼下又翻了脸,自己的儿子说不定就有机会继承本家,这下机会来了,本家再无后嗣,当然应该轮到自己的儿子!
可话说回来,对九户家来说是机会,对信直一派这边当然也是机会。一番争执,也许是信直一派势大,九户家主动退回老家九户城,再无举动,信直就这么当上家督了!
所以现在哦,南部家看起来终于是安定了,但暗涌不息,我们这些贱民心里都有猜疑,始终觉得信直是个奸险狡诈之徒,晴政父子很有可能都是被他害死的,大浦家应该也是受了他挑唆,九户家忽然没了下文也是被他威胁,这个家督里面不知道包含了多少计策!
这人滔滔不绝,直讲了大半个时辰,才算讲完。辉云一群人听得目瞪口呆,不禁赞叹:“你这口才真好!讲得栩栩如生!”那人很是得意,趁机抱抱新妇罗肩膀,假托谢意,实则揩油,说道:“说的好吧?好就给点钱吧!”
辉云一愣:“给什么钱?”
那人道:“小人我就靠这个吃饭的,要不没事做干嘛跑来这里给你们讲故事?”
新妇罗杏眼圆瞪,心说你占老娘便宜老娘还没问你要钱呢!刚要发作,辉云掏出几文钱塞到那人手里,看了自己一眼,摇摇头,打发那人走了。
看看周围再无外人,瞑野熏道:“大人,若是这南部信直真如这人所说,怕是咱们没那么简单就能打探到什么消息啊!”
辉云想了想,说:“也未必,且走一步看一步吧!既然到了这里了,就先不要打退堂鼓。”
姑获鸟也道:“留得这种到处诋毁自己的人在,我倒觉得这些故事未尽属实。”
狐火道:“你们在这里瞎猜有什么用哦!进去看看再说啰!实在没办法的时候,这里都是妖怪,还怕从个人嘴里掏不出话么?”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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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那大队人马是做什么的?
辉云等人刚刚进了本城,便听见一阵整齐的马蹄声音,不远处一队人马正朝城门方向开来。跟着一群闲散人躲到一边,给这队人马让开路,瞑野熏问道:“大人,三日月的旗子,跟城门上飘的一样!”
水虎道:“那中间的糙脸汉子不会就是南部信直吧,跟我长得也差不多啊!看来那天大人给我假胡子的时候我应该粘上,是显得威武一些。”
还在瞎猜,队伍停下了,马队前头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左右看了看,见了辉云的一头银发很是欣喜,小跑过来施礼问道:“阁下便是卯月辉云大人吧!在下本家家老,石川政信,特来迎接大人!出门时耽搁了一下,幸亏赶上了,还望稍恕怠慢!”
“啊?不可能吧!我……悄悄来的。”辉云想自己一不出名,二没大肆宣扬要来南部家,怎么会有这么大阵仗郑重其事的来迎接自己?正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对着那石川政信踌躇,刚才水虎说到的“糙脸汉子”也下马走了过来,拉出辉云手热情说道:“南部信直。三生有幸,得见卯月辉云大人!”
辉云右手被人拉着,左手抓着后脑勺尴尬傻笑道:“诚惶诚恐!诚惶诚恐!大人客气了!你们怎么知道我来了?哈哈哈……”
信直拉着辉云的手一直没放开,而且听声音似乎是个豪爽之人,粗声粗气大声道:“阁下初来东北就连根拔除了羽黑一众,现下早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啦!来来来!上马!城内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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