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父慈子孝世难有 兔死狐悲狗亦烹
林内林外至少有近千人,辉云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恍然大悟说道:“二阶堂家!”
那人马为首一个骑在马上的华服粗犷汉子面露惊讶之色,赞道:“这位小兄弟倒是见多识广!”
辉云羞赧,抚着后脑说道:“阁下家中池奈小姐领口有个图案,起先在下以为是什么装饰,原来是阁下家纹,不知阁下可认识池奈小姐么?”
那汉子哈哈大笑,周围辉云一干人皆惊慌掩口,示意莫如此畅笑,免得惊了那羽黑的忍者,汉子不理,良久才止住笑声,朝着辉云说道:“二阶堂家家督,二阶堂长隆正是在下,何以不认得那池奈?看来下人所报,一路保得小女平安的便是阁下了?”
提起了霞羽,辉云变得有些失落,连啧几声才勉强开口说:“没想到最后还是这个样子!”
二阶堂长隆摇了摇手,表情有些黯然,低声说道:“阁下已然尽力,小女若是死了,当是命数!只是不想这羽黑竟真敢在我二阶堂家头上动土,看来我家也真是没落了!”
辉云听见“竟真敢”这几个字,觉得长隆似乎早就知道羽黑会有所行动,今日又紧随自己一行而到,还知道自己救过霞羽,看来羽黑的行动也是全在他的掌握之中。思忖片刻,辉云施礼问道:“关于此事,在下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长隆大人可否告知一二?”
二阶堂长隆笑了笑,忽又变得严肃,叹口气说道:“唉!此事皆是由我那不孝子长亘而起。”
原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果然是亘古不变的道理,纵在日本,也是一样。这二阶堂家如今不算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名,却也有不小一片领地,在这东北一带倒也算是个土皇帝,皇帝家有皇帝家的烦心事,排在第一位的往往是继承人的问题。二阶堂长隆有一长子,名长亘,既然给了世袭的“长”字,可见家里人对他还是很重视的,但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宿命,往往家里越是重视的孩子,却偏偏不成器。这长亘吃喝玩乐样样精通,诗书礼仪却是一门不晓,治国安邦自然就更不用提了,对长亘来说,这个词就仿佛“女朋友”之于辉云一样遥远。
然而家督之位,长亘倒极为重视,终归,当上了家督,自己更有资本吃喝玩乐,起码妈妈是这么跟他说的。
不过长亘倒是也不担心自己能否当上家督的问题,首先自己是长子,按道理这个位子就应该是自己的;其次老爸也不争气,生了自己一个儿子之后就再没有儿子了,全是女儿,身边连个竞争者都没有,那自己还着什么急呢?
确实,起初没有什么值得长亘着急的,然而就在大约两年前的某天,忽然有风声传出,霞羽姬若非女儿身,绝对可以将长亘君取而代之,此女虽然年少,做事却老成持重,谈话间也尝有安民强国之策,以此观之,天壤之较,不及细论!。
辉云听说有人这么评价霞羽,哑然失笑道:“言过其实了吧!还请长隆大人恕在下直言,据在下一路所察,霞羽未必有这么好,也不知是谁放出这风声……”
二阶堂长隆含义深刻点了点头,忽然道:“正是在下放出这个风声!也正是在下,欲冒天下之大不韪,不但废长立幼,还要废男立女!那不成器的儿子,定是得了这个消息,听那贼婆娘怂恿,要除了霞羽,而可怜的霞羽,不想事情闹大,才变了这般脾气!”
姑获鸟一直细听长隆讲述,这才说道:“怪不得那羽衣四人众舍命相护,看来霞羽以前深得人心。”
听见姑获鸟讲话,二阶堂长隆“啊呀”一声,险些从马上摔落下来,喝道:“来者何人!哪里讲话!”周围侍从顿时也慌了手脚,纷纷拔刀,四下观瞧,却不见人,只好面面相觑,紧张提防。
辉云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无奈看向姑获鸟,姑获鸟也知道自己闯了祸,赶紧现出身形,施礼道歉,从容说道:“我等皆是妖怪,未敢惊着大人。”水虎几人也相继现形,各自施礼。
二阶堂长隆示意众人收了兵器,摆手示意众人免礼,又回个礼数,这才说道:“怪不得能与这羽黑的忍者斗这许多回合也不吃亏,果然是些有本事的人!能见着各位,实在三生有幸!”
辉云又还个礼,说:“长隆大人客气,只是不知今日前来这里,所为何事?”
长隆道:“近日里有下人禀报,长亘宅内忍者来往频繁,于是我便抓了那逆子来审,酷刑之下,终于招了,原来做了这么大的事,要害他妹妹!”
辉云一脸痛苦,咧着嘴道:“酷刑?你儿子?唉呀……你真下得去手……”
“哼!”长隆不以为然,“我本欲杀了他的,想到救我女儿要紧,先来这里,回去在收拾他!只是不知阁下可有什么法术让我们进去就霞羽么?”
辉云摇摇手,道:“霞羽早就已经救了,眼下该到米泽城了吧。”
长隆还没来得及惊讶,姑获鸟水虎抢先奇道:“什么时候救的!?”
辉云一笑,刚要开口,姑获鸟恍然大悟说:“定是新妇罗撒网之时!好啊!你们都知道计划,偏就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