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坪洼延绵出
秋风吹到,日落都早了些,大概是太阳也不喜欢这萧瑟的景象吧!
辉云一行人逃亡的方向是东,背后尽是夕阳的余晖,可怜的夜,也是同一个方向,这人生的最后一个日落,她再也见不到了。
霞羽却望着夜的背后,瞳仁中映出柔柔斜阳,笼着一只尖利苦无,出自早马太郎之手,正没在夜的背心,闷闷一声,似是把所有人都钉住了,只剩下那秋风,送着夕阳,不住西斜。
“姐姐……接住公主!辉云大人……拜托了……”
用尽最后的力气,夜将霞羽抛向池奈,脸上仍挂着那惨淡的微笑,又看看辉云,见他点了头,眼睛无力的闭上了,呢喃说道:“请原谅我再叫声霞羽姬……莫要忘了那幼时的美好……本没那么复杂……”
“快!会飞的快去救她!说不定还有救!”辉云忽然大悟,歇斯底里喊道。
丰前坊跃上来,提了辉云躲开脚下滚烫岩流,边跳边说:“来不及,看!”
其实不用丰前坊说,辉云看得到,早在夜背心中镖之时,焚天坊的岩浆也随之涌出,现在已经淹没到肩膀,确是没救了。但是凉已经走了,岚也随之殉职,自己虽未亲见,却也内疚自己出手不及,力量不足,现在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夜死在面前呢?想到这里,辉云感觉那从未跳过的心脏刹那间又是咚咚两声,直震得全身发软,脑中一片空白。又听刚刚被池奈抱着掠过身边的霞羽极为不解说道:“你们到底都是为了什么?”辉云不由一震,欲讽刺两句,却又哽住,咬咬牙,继续跑了。
夜只剩下头露在外面,那微笑的眼中终于挤出了一点泪花:也许该看看这夕阳吧……我是夜……这……便是我的朝阳啊!呃……被吞没了……遗憾……
早马太郎看着辉云一行逐渐远去,向焚天坊说道:“看样子你的术困不住他们,终归大部分都是妖怪啊,追不追?”
焚天坊咬咬牙发狠说:“追!”
正要出发,一个下忍模样忍者忽然出现,禀报到:“前方有一小队人马接近,似是武家之人,无有旗帜,不知是哪家人马!”
焚天坊欲置之不理,早马太郎却拦下众人说:“停!今日便到此为止,先去与另一队会合。”
“这不是前功尽弃?!”焚天坊听了这个命令,极为不满。
早马太郎答道:“终是武家人马,也不知和这些人有没有什么联系,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看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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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不远,锣鼓喧天!也不知是谁家什么大人物出巡,竟如此大的阵仗。
辉云等人刚刚脱离危险,看并无追兵,便坐在路边休息,才坐下没几分钟,听见那喧嚣,想点人去看,却又觉得没人想动,感觉声音渐近,索性在这里等。
一袋烟工夫不到,锣鼓之声已在耳边,队伍倒也不大,却似全是仪仗队一般,前方两人扛旗,却并无家纹,只是些凤鸟花蝶绚丽图案的锦缎彩绣,后面跟着锣鼓,引着一乘架笼(日本小轿,又称“桥”),架笼之后,又有十数人,手持各种民间乐器,呜哩哇啦,合奏齐鸣,却也不知奏的到底是什么音乐,再往后看,还有七人,各举一种颜色的长条彩旗,迎风招展。
龙田道:“架笼内的人还抽烟,明明是女儿香,怎么还夹杂着这么重的烟草味?”
正说着,架笼忽然停下了,里面果然是个女孩儿,不到二十岁的年纪,生得漂亮,打扮也很夸张——本是鹅蛋脸,大眼细眉,精致的很的面孔,却是满头发饰,金光璀璨,又嵌玉器玛瑙于其中,极为绚烂,但未嫌庸俗,自是精心搭配过了,再配以浓妆,显得很妖艳;向下看,身材很娇小,外面却是一件宽大和服,金边,樱花之色,上绣各式团花,看针脚也是出自名家,价格不菲,以此装束搭配头上装饰,真是看的眼都花了。由此看来,大概是地位不俗,于是左右无事,便把心思都用在标新立异上了吧。
左右打量一番,这姑娘惊道:“咦?这不是二阶堂家的公主么?这两个怪异发色的都是你雇的侍卫?果然比我的有创意!”
霞羽爱搭不理道:“只我身边的是,其他的不认识!”
池奈起身恭恭敬敬朝那姑娘施个礼道:“不知浅月公主驾到,有失远迎!”
这浅月公主摆摆手,没理池奈,只同霞羽说话:“原来如此,还是老的侍卫,那没什么意思!”
霞羽还是老腔调:“倒是你,又换了一批人。可是还不会去记他们的名字么?”
浅月摆摆手道:“一路上连我新写的曲子都没练会,迟早还是要换的,懒得去记。”
霞羽淡淡笑了一下,道:“偏要让武家之人吹拉弹唱的,怕是也只有你了。”
浅月对这暗带嘲讽的话不以为意,只是看了看四周,又说道:“看你的样子,路上不少曲折吧,而且,她们不是号称羽衣四人众么,怎么只跟来一个?”
霞羽漠然道:“哦,你说她们啊,路上死了三个。”
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