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大睡,若是将军,先不说剑术有没有这么好,至少不会是这副没品的睡姿。
三好政康满脸狐疑地盖上轿帘,扭头问身边的亲随:“这家伙什么时候进去的?”
“回大人,就刚才你们寒暄的时候。”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属下想,进去一个总得再出来一个,出来的那个肯定是咱们要找的和尚,所以……属下想等那个时候在禀告大人。”
“那出来人了么?”
“没有……”
这下三好政康火了,指着这一群表情凝重的富田流生徒骂道:“你们都知道里面没本大爷要找的人你们还这么凝重干什么啊!搞得我还以为找到了呢啊!”
隐隐约约地下有人小声嘀咕:那可是我们大师兄……你打扰他睡觉我们当然凝重了……
也亏三好政康有个好耳朵,马上又大声喊道:“本大爷这么喊他都没醒打扰个屁啊!”
那亲随偷偷拉了一下三好政康的衣袖,低声耳语道:“大人,属下现在觉得这个似乎才是疑阵,觉庆和尚好歹是武家之人,说不准就在前面跑的那一队也未可知,咱们现在追,日出之前如果能追上,也许还来得及。”
三好政康闻言觉得有道理,迅速收回表情,向后传令整队出发,顺便派出传令官通知其他队伍围堵富田兄弟,事毕,拱手告别龙田——满脸的不平衡。
这下周围是真的安静了,龙田等那大队人马的一溜白烟散尽之后,走到轿子跟前一脚踹醒张着大嘴流口水的房之助,低声骂道:“你钻进去干嘛?”
“睡会儿……”
“滚过去把那个睡成死人一样的家伙扔到轿子里,走!”
房之助这才从轿子里出来,叫了几个人过去把一个身穿剑道服四仰八叉睡在地上的留着三缕细髯的年轻人抬起来,放到了轿子里。拉上轿帘,瞑野熏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和尚早就换装了啊。
其实日本的和尚一开始和中国的差不多,要剃度,要诵佛念经,要遵守清规戒律等等。随着世道越来越乱,各种奇奇怪怪的教宗逐渐兴起,当和尚的门槛便越来越低了,比如辉云在东大寺门前碰到的一向宗,宣传只要每日口念“南无阿弥陀佛”即可成佛。所以这替补将军出家之时没有剃度。上山之前龙田想起这带发和尚,又想起还叫莫紫鹏的时候倪敬云靠这种瞒天过海的手段骗过自己的父母,便叫觉庆下了轿子,找了身剑道服穿上,混在一群生徒之中,又指点了三个剑术不错的稳重学生,贴身保护,安排妥当,这才浩浩荡荡上了山。
听龙田一句话只有几个字地解释完,瞑野熏扭捏地说:“原来是辉云大人的主意啊……”龙田白了她一眼,转身对其他人说:“包扎好伤口就起来,掉头下山绕路走。”房之助不明所以,问道:“明明下山就到越前了,干嘛要回去绕路啊?”
“有妖怪,应该已经和刚才那批人打起来了,有兴趣的就去参观。”
说完,紧了紧腰带,插好佩刀,自顾自走了。
又行一日,终于到了一乘谷城。与富田兄弟合流后,一行人见过朝仓义景,觉庆自称将军,改原名义秋为义昭,并要求朝仓义景即刻准备上洛,义景含糊答应。
龙田见大事圆满完成,这里也没什么可做的了,辞别将军,准备回敦贺。将军言道感激龙田鼎力相助,请龙田到府上一叙,看眼色似乎还有密事相商,龙田想想反正也无事可做,相约过府详谈。
先回了一趟敦贺,看家中太平无事,想想大约三好家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刺杀将军身上,自己跟松永久秀也不算是有什么大的过节,可能也就这么算了。又跟伊瀧简单聊了一下这几日的去向,吩咐帮忙瞑野熏准备一间房,吃了些东西,回到房间沉沉睡去。
第二天龙田直到中午才起身,伊瀧送来午饭,说早些时候瞑野熏走了,本想面见龙田告别,可是见他尚未起身,只好托付自己转达,启程继续打探卯月辉云的动向去。龙田知道那丫头心里想的是什么,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也没再多言。
一晃到了约定和义昭将军见面的日子,龙田简单收拾了一下,启程前往一乘谷城。
朝仓义景帮将军改建了一家寺院,暂时作为据点。经人指点,龙田很快找到了这间御所,虽不比之前京都的二条御所,却也不失气派豪华,可见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朝仓家还是有钱。
进得会客之处,义昭可能还没习惯作将军,还算平易近人,龙田也不擅长繁复礼仪,简单寒暄,沏茶倒水,遣退旁人,分主客坐好,直入主题。
却说起初这将军之位足利义昭也非自愿,乃是足利义辉遇刺之后逃走的细川藤孝一手扶植硬拉上来的。最先逃到了六角家,不想六角家当主六角义贤被松永久秀收买,合起伙来要杀掉所谓的觉庆和尚,多亏细川藤孝足智多谋,这才逃出城来,躲到了若狭武田家,可是这若狭武田家虽然和甲斐武田家同宗,实力却大不相同,当主武田义统更是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住,这足利义昭到的时候,父子俩早已刀兵相见,打得不可开交。足利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