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玄远就急匆匆地入了军营,上殇洐正坐在椅子上看着兵书,他头也没抬,“什么事?”“启禀殿下,周边的许多老百姓都患上了疟疾,数以万计。很多人都逃到邻国,如果不及时控制,恐怕要殃及“池鱼”。上殇葕的眼皮终于跳动,站起身,“柳墉怎么说?”
“他也查不出病因,用过了多种药物,只是暂缓了病情。”他的眉头深皱,头脑里来回快速旋转,“去命人拿九曲黄膏试试。”他马上策马来到贫民区,很多地方人去楼空,该走的都逃走了,剩下的百姓都被圈起来,以防他们扩散病菌,外面的空地上还有许多的尸体,四周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看着满目疮痍,一个个惊恐的眼神看着来回穿梭的抬着担架的人,上殇葕的双手握成拳头,这些都是他的子民,他却不能保护他们,反而让他们变成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人。几具尸体又被抬出去,他叫住他们,欲要掀起担架上的白布,有人制止他,“殿下,小心,他们都是刚得病死去的人,会传染。”
“这些都是我赫连国的子民!”
上殇葕不理会他的劝阻,一下子掀开帘子,仔细地观察着尸体上的症状,无明显伤口,嘴唇干裂。柳昌里正在给病患涂抹九曲黄膏,患者感觉舒服多了,他捏了一把汗,但是大约五分钟的功夫,患者全身抽搐,身上出现红色的斑点,不久便倒地不起,没有了气息。他的额头不断冒虚汗,原来这是加速病情的药,侍卫跑过去告诉上殇葕,他的脸色一沉,眉心的愁绪加深,旁边的人都不敢出声,越来越多的尸体被抬去焚烧,人群中地哭喊声,低声咒骂声充斥着大家的耳膜。上殇葕脑子里忽然显现出温泉镇的面貌,眉头稍微恢复了平静,将玄远叫过来,在他的耳边轻轻吩咐几句,玄远使劲点头,脸上的愁云渐渐退去,“属下一定不负所托。”他转身骑上马飞奔而去,上殇葕心里未免还有几分担忧。人群中有人看到玄远离去的背影,眼神一暗随即消失。玄远快马加鞭地到达了上殇洐口中所说的温泉瀑布小镇,那时已是夕阳西下,找到了那日寻得衾桑的医馆,岳大娘欲要关上房门,却被玄远的剑柄拦住,吱呀声戛然而止。
岳大娘被突如其来的剑柄吓了一跳,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有似曾相识的感觉。犹记得夫君告诉她今日若有客,莫非就是他。玄远对她颔首,“抱歉,冒昧打扰,我有急事要找岳先生。”她打开门请他进来,“请进,我家官人等候你多时。”玄远听她的话有些疑问,难道这位岳先生还有神机妙算的本领。玄远跟着岳夫人来到了前厅,岳先生正在和一名年轻男子下棋,岳夫人劝她耐心等候。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玄远心急如焚,总算结束了,岳先生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这才对玄远看去,“这位兄台,你印堂发黑,将有大劫。”玄远早就想用武力把他直接带走,但是出于上殇洐的叮嘱,还是忍了下去。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颜悦色地表情,“岳先生,主上让我请您治疗疟疾之症,非常地急切,您现在务必跟我走,否则到时百姓的性命都堪忧。”
岳先生丝毫没有对他的话产生激烈的反应,气定神闲地样子,“年轻人,请相信我。时机到了,我们就可以出发,给这位兄台看茶。”他的语气不容别人拒绝,玄远终归是个忠仆,殿下要请的人必有他的道理,很不情愿地坐了下来,看着香一点点地变少,他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年轻人,不要着急,老一辈给你的忠告你要听,先保存体力,否则你是要拖累我们的进程。”
等到又一炷香快要燃尽的时候,玄远静静地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