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姨娘!!顾姨娘你怎么啦!!”耳边有声音在喊。
可顾萌萌用了全部的精神抵御疼痛,身体本能地在地上缩成一团,连回应都做不出了。
她脑子疼成了一团浆糊,后来仔细回想,屋里宝玉和莲叶怎样惊叫着跑出来围着她,又怎么和从厨下回来的莲花莲房一起七手八脚地把她抬到床上去,都在她脑海里只剩了模糊的图景,疼痛的折磨排山倒海压过来,占据了她整个意识。
很快,王夫人带了一帮丫鬟婆子急急过来,声音很大,应该是在责罚谁,不久厚重的粉色帷帐放下,有人拉了她的手出去,按了她手腕,好似是在诊脉,应该是太医也来了。
世界都碎成了粉末,纷纷扬扬的乱跳。
在疼的浑身抽抽,大脑都抽抽的时候,顾萌萌居然还很是无厘头地想,靠,不就是让个六十多的老头太医看看病吗,我这个疼的浑身扭曲的样子,还有毛美感能让个老头沾便宜?怕我红杏出墙啊,用得着拉着这几层厚的帐子嘛,多余~~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小院里人来人往热闹起来。
昏晕中她听到宝玉在她身边喊着顾姨娘,一个劲地哭。
有人扶她起身,把苦苦的药汤送到她嘴边。
顾萌萌恍恍惚惚地想,苦药汤最讨厌了,一边去。不要灌不要灌,唉,我喝我喝,你倒是动作慢点啊。
一大碗药半喝半灌下去,她疼的连苦味都分辨不大出了。
好几个人好似都对她说了话,可对她来说,早已经不知今夕何夕,整个意识都象沉到了水底,所有的话语都像是从遥远的水面上传过来的,意义完全分不清。
折腾了好半天,她才从疼到半昏迷的状态中挣扎出来。
肚子还是一刺一刺的疼,不过人总算清醒了。她在床上闭着眼睛多时,才把现在的状况理清。
宝玉这娃还能跑来哭,看来是没事。自己真是闲到蛋疼,白跑那么快啦,合该自己倒霉!
弄成这惨样,还没有工伤补助,真是摔了也白摔啊!!
不能告诉老爷,宝玉和这事有关,宝玉又没有坏心,纯粹是自己太不小心了。就算咱不走运,咱也不用找个不懂事的小娃出气呀。
要是老爷对宝玉发火,一家子都不高兴,我可里外不是人啦!!
缩头乌龟活万年,还是干脆躺倒放平,任倒霉君调戏吧!!
见顾萌萌呼吸均匀,脸色好转,情况渐渐安定了,王夫人走过来温言抚慰了她几句,言说亏得太医看得及时,保胎药也服的早,胎儿情况看起来虽然凶险,还好没有大碍,若注意保养,当不会出甚么大事。顾萌萌是个遇事不多想又好哄的,听得没事,就放心了,强笑着谢了太太照管。
原来太医看病这段时间,王夫人已询问了莲叶,见王夫人身边大丫头一副鹰拿燕雀的样子,莲叶早吓得抖抖索索,结巴了好一会儿,王夫人才得知了宝玉在顾萌萌那里挂字儿,眼错不见地自己往椅子上摞了两个凳子,结果人还没上去,凳子就掉下来,惊动外间的顾萌萌,让她在门槛上绊倒的事。
王夫人看小丫头吓成这样,料说不出假话。见这事与宝玉有关,当即禁了莲叶不可多嘴,莲叶心中害怕,抖抖地应了。
若是王夫人平时得知了宝玉乱爬高,顾萌萌又没有看住的话,免不得要训斥顾萌萌没看好哥儿,但如今宝玉无恙,顾萌萌却显是为了宝玉摔成这个样子,想起顾萌萌对她一向小心伺候,王夫人倒微觉过意不去。
她与贾政夫妻多年,儿女双全,即使顾萌萌生得庶子,孩子地位也不可与宝玉同日而语,自是于她无损。大家子要的是多子多福,若孩子生母是个知事听话的,她也非是完全容不下庶子的人。
这次出事,看得出顾萌萌对宝玉尽心,她便也不言语顾萌萌看管宝玉不严之过。只说,“顾姨娘怀着身子的人,有事就让丫头们去做,自己不要到处走动。这次虽是佛祖保佑无恙,可一不小心,难免出了危险。”
姨娘自家保胎不仔细,也是个过儿。要是个能折腾又糊涂的姨娘,说不定就把自己摔倒的事推宝玉这娃娃身上了,不知闹成甚么样呢。可顾萌萌压根就没有把自家这事怨到宝玉身上去,她自己摔成这惨样,孩子差点掉了。想着贾老太太还盼孙子哩,没派人把她劈头盖脸训一顿就是行了大运。
看王夫人只是要她小心身子,连重话都没说,显是想着大事化了的态度,正合她意。就顺着说道,“贱妾听了太太教导,日后只管小心了便是。”
王夫人又道,“宝玉这孩子是个爱玩的,莫要扰了顾姨娘清静,我让他以后少到你院里去。”
顾萌萌摇头一叠声地说不用,宝玉不到她这玩,她也闷啊,她可不想把宝玉参合到今天这堆乱事里,当即闭着眼睛歪曲事实,说,“宝玉来贱妾这里说说笑笑,也解许多寂寞。这次也是亏得宝玉,恰好来我院中,刚进门就见我摔倒在地,当时莲叶慌乱扶我不起,是他唤了几个丫头才把我扶到房中,我应当谢谢哥儿才是。”
王夫人见她浑没提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