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倒也十分有理!邱震霆想,这满朝文武除了程亦风之外,几乎就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你要说场面话,老夫就陪你说场面话!”康亲王道,“朝廷之中蛀虫甚多,的确需要整顿。但是袁大人在外有强敌压境内部人才空虚的情况下让兵部起了内乱——尤其是,大人不向大蛀虫下手,却偏偏逼死了有无心之失的司马参将,又连累了忠心耿耿的老将司马元帅,大人难道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么?”
哲霖轻轻一笑:“如果下官没记错,上次王爷不仅交给了下官一堆兵部官员的罪证,还说要向下官推荐人才。王爷如今又说我国人才虚空,是想旧事重提,将您的门生幕僚安插到空位上来吗?”
越来越一头雾水了。邱震霆对官场争斗没有兴趣,也搞不清屋里的人打的什么哑谜。正巧那边换岗已经结束了,崔抱月猫着腰沿墙根快速移向西边,他也便同管不着一起跟了上去。没多时,来到了一处看来好似书房的地方。
这里并无人看守,四处收拾得很整齐,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架子上更分门别类地放着书籍、账册、花名册等物,一一用小纸条儿标注清楚。邱、管二人本以为到了疾风堂收藏机要之处,可随手拿两本册子来看了,里面记的全都是些日常事务规章制度。两人心中一分析:可不是么?机要文书是不可能房子无人看管之处的吧?又转头看崔抱月,只见她揭开了墙上的帷幔,朝后面的虎头浮雕一脚踢了下去,几声轻微的“沙沙”之后,地上便显出一扇木门。
一看这门的样式,管不着就晓得是从里面插上的。这点儿雕虫小技还难不倒他。但正欲上来挑门闩时,崔抱月却抢了先。她从头上拔下一跟簪子,由门缝儿插进去挑了几下,便缓缓将门闩拔了出来,露出一带石阶,尽头有一扇铁门。
“真正的疾风堂就在下面,”她道,“趁着袁哲霖这狗贼正忙着,正好可以下去。我可把丑话先说在前面——这底下机关重重,凶险异常。疾风堂就是吃准了外面不会有人能闯得进去,所以才敢不留守卫。你们若是没胆子,就不要跟来。”
“你这婆娘说话还真大言不惭招人讨厌!”管不着道,“爷爷才是开锁破机关的祖宗,你方才在这里班门弄斧,爷爷看你资质不错还想要收你为徒,你却冒出这样一篇胡言乱语来——大哥,咱们别理她,下去看看。”说着,一偏腿,率先走下了台阶。
邱震霆也是艺高胆大的人物,不会被区区机关吓住,当下也走进了秘道之中。崔抱月走在最后,为防露出行藏,反手将木门插好复位。
三两步就到了铁门的跟前。管不着是见到了锁就来兴致的,抓住了门环儿左拧拧右扳扳,只听“喀嚓”一声,铁门便打开了。崔抱月惊得瞪圆了眼睛:“你……你就这样……弄开了?”
“那是自然!”管不着道,“世上还没有什么锁能难得住我神偷圣手管不着——这后面究竟还有多少道锁,多少种机关?你快一一说来!我的手可痒得很啦!”
“我怎么晓得?”崔抱月推开铁门,里头的是一条光亮的石砌通道,“我又不会做凿门撬锁的事情!”
“什么?难道说你——”管不着还不及说完,只见一张大网已经朝崔抱月兜头盖下。幸亏邱震霆眼明手快,一把将她拉回原处。“难道说你查探了一个月还从来没有到过这铁门的那一边?”
“你们知道什么?”崔抱月毫无感激之态,反而显得恼火且不耐烦,“你们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才、多少力气才找到地下暗门的入口?那道木门也……”
“好,好,好,”管不着打断,“知道你将勤补拙替我们省了些麻烦。不过你这天分要入我神偷圣手的师门恐怕还差远了。你下面的路一点儿也不知道,还是别没头没脑地添乱,就给我们望风好了!”他说着,将崔抱月推到一边,自己伸脚将网勾了过来,试了试,十分结实,便甩臂一抛。那网直向通道的尽头飞了过去,不偏不倚就勾在了对面的一对灯台之上。管不着拍手大笑:“不错,不错,神偷圣手果然是宝刀未老!”即点地一纵,两手抓住绳网,朝对面攀了过去。眨眼的功夫,他已经到对面的那石门口,轻轻摆弄了几下,又把那扇门也打开。这边崔抱月直看得目瞪口呆,回过神来时,邱震霆也已经攀到了对面。她自然不甘落后,抓住绳网一荡,追上了两人。
石门的后面是一处厅堂,四壁砌得十分整齐,排列着好些桌椅书架,看来像是日常办公之所。不过也是一个人影都没有,只在对面墙上排着五个书架,中间夹着三扇门——三扇门看来是一模一样的,都是木制,外头又包了一层青铜雕花,并不是为了装饰,而是为了让人难以从交错的青铜网中将木门劈开。门上有各自有奇异的锁孔,不知用什么钥匙才能打开。管不着凑在三个锁孔上分别看了看,第一个门后是一条狭长的通道,尽头有铁栅,看来似囚笼,应该是疾风堂的地牢;第二个门后也有一条通道,不过长得看不到尽头,不知通向何处;第三个门后则可以清楚的看到箱子、架子等物,应该是库房。“这第二扇门后大概就是他们平常办事的地方了。”管不着道,“或者尽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