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师回朝的号声悠扬地响起,霍寻安回头望了一眼山峦叠翠中的三座城池,叹息一声,骑上马离开了。他已命令加强固守,留下了他的副将在那里防守,再次回皓月城,将是他策马陇北国的日子。
天渐渐暗了,军队进入一个小镇。本应该扎营露宿的,但是霍寻安体恤下属在经历了多年的征战,身心俱疲,大手笔地包下了三家客栈,让兄弟们都住在客栈里。
熄灯的时候,霍寻安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在**上辗转反思,马上就要回到京城了,可是为何他会感到如此地不安,难道是近乡情可怯吗?反正睡不着,霍寻安索性起身,抓起一件外袍就走到楼下去,独自从柜台那里拿了一壶酒,坐在桌子旁对月小酌。
“兄台,不介意的话我与你共饮一杯,可否?”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传来,霍寻安抬起头,看见一个穿着月白外衫的年轻人来到他面前,客气的问道。
霍寻安低头,发现他是坐在轮椅上。不同于柯遐那种**倜傥,万众瞩目的气质,眼前的这位书生气质温润,略带些腼腆。霍寻安点点头,说道:“你要是不嫌弃,就一起喝两杯吧。”银色的面具在月色下反射出凉凉的光辉,上面的曼珠沙华妖冶地开着。
年青人微微一笑,拿过一只酒杯倒了杯酒,说道:“在下萧谨年,敢问兄台尊姓大名?”霍寻安面无表情地说道:“霍,寻安。”
年青人愣了一愣,随即诧异地说道:“难道你就是威震八方的霍寻安霍大将军?”霍寻安的表情还是没有任何变化,说道:“不敢当,只是驱逐了一些鞑虏而已。”
萧谨年立刻说道:“霍兄谦虚了,你用三年的时间,守住明月城,收复笼月城,还从陇北国手里夺到皓月城,这样的丰功伟绩只有你一人做到了啊。”霍寻安没有回答萧谨年的话,只是自顾自地说道:“你倒是对边防的事很熟悉。”
萧谨年笑着说道:“我的母亲是笼月城的人,我的父亲是陇北国的,我从小就在魔头山一带长大,自然熟悉。”霍寻安哦了一声,问道:“那你对陇北国的事情也应该很熟悉哦,你有什么看法。”
萧谨年抿了一口酒,叹息着说道:“大王昏庸,莽夫当道。”
“何解?”
“陇北国上百年来都是靠武力来选官的,本来陇北国是草原上的一个一个的部落,靠这样的方式让最强壮的人带领部落获得更多的水草和粮食,这原本的意图是好的。可是现在,自从统一后陇北国就是一个国家,还靠这样的方式选官就危险了。”
霍寻安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从丞相开始到各地的县令,都是靠武力选拔的上来的,他们平时只注重强身健体,但是忽视了本身的素质建设,而且全国上下都是习武的风起,没有人学文,轻视读书人。他们只看到眼前的利益,一天到晚只是想着今天我被人打了一拳,明天我要去揍他全家。最令我反对的,是向铭心国挑衅。他们只想着把铭心国打下了,就有肉吃,有酒喝,却没有想过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霍寻安有些玩味地问道:“看来阁下是站在陇北国的立场上发表的讲解,你似乎强烈反对陇北国攻打铭心国啊。”
萧谨年点点头,说道:“是的,在下虽然只是区区一个书记官,但是我有一半陇北国的血统,我也要为我父亲那边打算打算,他们再这么闹下去,就是灭国的下场了。”
霍寻安笑笑,说道:“你看起来好像对陇北国没有一点信心啊,可是陇北国的正规军还是很强大了,我就险些丧命在正规军的手里。你也不用顾忌我,想说什么就说吧,等喝完这杯酒,天就亮了,就什么事就消失了。”
萧谨年微微一低头,说道:“霍兄客气了,正规军再强,都是些有勇无谋的家伙,没了武力就什么也不是。现在的大王因为冬季快到了,拼命地想从铭心国这里抢点粮食,脑袋一发昏就听信了丞相的建议,攻打铭心国。”
霍寻安笑笑:“阁下用词不当啊,陇北国没有攻打铭心国啊,只是挑衅了而已。”
萧谨年沉默不语。霍寻安继续说道:“我知道兄台好意,可是战书一日未宣,就不能说陇北国攻打铭心国,阁下还是说说陇北国皇室的事情吧,我听说现在的大王年事已高,不知阁下认为下一任的大王会是谁呢?”
萧谨年再饮一杯,说道:“现在的大王叫拓拔石,他有很多姬妾,但是儿子只有五个。其中最小的两个生下来没多久就死了,老二痴呆,下一任的大王应该就是从老大或者老三当中选出吧。”
“那你说说谁获胜的机率大些?”
萧谨年摇摇头,说道:“这不好说,国事又岂是吾等小辈探讨的。”
霍寻安笑笑,说道:“刚才你还在和我讲陇北国攻打铭心国,现在为何又如此拘谨,兄台放心,我虽是铭心国的将军,但是这些蝇营狗苟的事情我向来不屑,沙场见高下才是真英雄。”
萧谨年抬头,说道:“我觉得,应该是大王子继位。”
“为什么?”
“因为三王子有汉人的血统,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