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朝马车振翅飞来时,车夫明显受了一惊,下意识的收紧马缰勒马,却在看到身旁的百里云鹫无动于衷时微微咬了咬牙,继续驱车前进。
白珍珠眸光凛冽,抬起右手摸向绑在左小臂上的袖箭。
百里云鹫的声音在白珍珠的手碰上袖箭时冷冷响起,声音不大,却足以让白珍珠的脸色刷白如雪,“本王的黑羽若是少了一根羽毛,本王不介意让白二小姐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车夫的心突地一跳,更加小心的赶车,白珍珠则是猛地掐着了自己抬起的手腕,片刻后才将绑着袖箭的手臂缓缓垂下。
百里云鹫抬起左臂,黑羽在马车旁扑扇了几下翅膀,最终落到百里云鹫的手臂上,百里云鹫收回手,替黑羽拍掉它背上不知在哪儿碰到的白雪。
白珍珠盯着羽毛黑亮的黑羽,双拳微握,沉声道:“王爷,王上说过,这一路上王爷不可跟任何人接触,不可接收任何讯息也不可发送任何讯息。”
“那也请白二小姐看清楚了,黑羽可是人?”百里云鹫声音淡淡,却给人冷如霜雪的感觉,说出的话更是完全不给白珍珠丁点面子,“若黑羽是人,那白二小姐是什么呢?”
“还请王爷不要与我绕话,我是王上亲派来跟随王爷的审度官,王爷的一举一动我都可以随时上报给王上,也可以说王爷这场比试的输与赢,有一半的评审权利在我手上。”白珍珠的忍耐与对白琉璃的嫉妒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再也无法伪装,眼神冰冷如刀,拢起车帘的手因为嫉妒与愤怒而用力,竟是将厚厚的车帘生生扯了下来!
车帘掉落而激起的沉闷声让车夫有些如坐针毡,这马车不知是继续赶下去还是停下来,心中震惊不已,这白二小姐与云王爷之间,似乎有些什么瓜葛恩怨。
“呵……”百里云鹫看也没看似乎已然疯狂的白珍珠一眼,只一下又一下轻抚着黑羽背上的羽毛,轻蔑地冷笑出声,“审度官?白二小姐是否太过于抬高自己的身份了?”
“百里云鹫,你不信我会让你见不到白琉璃?”白珍珠垂下的右手再次抬起,覆上左小臂,眼里的笑有些疯狂的狰狞。
她再也不能忍受他将她视作无物,她明明就在他身边,她明明就在他眼前,她明明愿意全身心地爱他,为何他就是看不到她!?为何他的眼里就只有白琉璃!?
白琉璃到底有什么好,为何他们的眼里都只装着白琉璃!?白致是如此,白越是如此,他竟也是如此!为何他们都看不到她的好!?明明她与白琉璃没有什么差别,她甚至比白琉璃要强上千百倍,为何还会如此!?
她不甘心,不甘心!
既然得不到,她宁愿毁了,也不让白琉璃得到她得不到的任何东西!
白珍珠狰狞地笑着,将袖箭对准了百里云鹫的后颈!
车夫再也不能当做什么也没看到,骤然勒马,震惊地看着有着疯狂举动的白珍珠,嘴微张,却因为震惊而一时忘了说话。
“白二小姐终于说出了心里话?”百里云鹫依旧声音浅淡,仿佛他没有察觉到他身后刹那就可让他毙命的危险般,“怎么,白二小姐这是想杀了本王吗?”
“你不信我敢杀你?”白珍珠微微眯眼,往车厢里退去,凝视着百里云鹫的背影,扬了扬声音,语气却有些不易为人察觉的颤抖。
“不,本王相信白二小姐是一个得不到宁愿毁掉的人,只是——”百里云鹫似笑非笑,“要看白二小姐有没有这个本事。”
百里云鹫的话音还未完全落点,五支连发的短小利箭闪着银光向他疾飞而去,伴随着白珍珠疯狂的大笑声。
车夫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五支短小的利箭咻咻咻地从车厢里飞出,一支支皆擦过马尾马身刺入到雪地中,而车夫身旁的辕木上,已不见了百里云鹫的黑色身影,唯见那只黑色的海东青在马车顶上盘旋着。
车夫反应过来时险些滚下辕木,却还是勉力稳着心神第一时间往跳下辕木,并看向雪地,惊惶地叫着:“云王爷!?”
那么快的几支短箭,只怕云王爷……车夫在跳下辕木时狠狠地咽了口口水。
只是,雪地上白茫茫,哪里有百里云鹫的身影。
车夫下意识地直起腰杆看向车厢,然当他看到马车里的情况时,再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马车里,只见百里云鹫一手撑着马车底板,一手竟是紧紧掐着白珍珠的脖子,力道之大令白珍珠的面色因缺氧而正在涨红。
而白珍珠的眼神,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因为从她臂上的短箭射出到百里云鹫将五支短箭全部避开再到他进入马车捏住她的脖子,不过极短极短的时间,然而一切似乎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得令她根本还未来得及躲闪便被百里云鹫掐住了咽喉。
白珍珠之所以震惊,不仅是因为百里云鹫掐住她的脖子,更是因为他的身手速度,竟是无与伦比的快!甚至比近段时日时常在她房里出现的来无影去无踪的曹风的速度还要快!
然,可笑他一路以来第一次进入这